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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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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夜當然可以輕而易舉就将異鄉人送回他魂牽夢萦的家鄉,與此同時,她也聽出了岡恩話語中的探詢之意。“看來你挺喜歡他。”她笑道。

“自稱英雄的人我見多了,但他雖然沒做成什麼偉大的事,卻也沒有在經曆挫折後變成一灘爛泥。”岡恩說道,“夫人,一個能力偏向心靈控/制方面的靈能者,又對草藥頗有研究,雖然跟土著語言不通,卻絕不該落魄潦倒到住在圖特加的魚市街——他隻需要随便做些迷/幻/藥,在圖特加這種地方,就能過得像國王一樣了。但他甯可給妓/女做性/病藥和打胎藥,給逃奴做外傷藥,好不容易從妓/女身上掙了點錢,又搭在魚市街的孤兒和老人身上。他來圖特加不過半年,但半年/前的魚市街跟現在的魚市街大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兒?”李/明夜饒有興緻地問道。她就跟圖特加裡大部分人一樣,對魚市街漠不關心,自然不會知曉其變化。

“現在的魚市街裡,老人和孩子們都有了自己栖身的窩棚,身強力壯的男/奴/隸每天都去港口做日結短工,女/奴/隸則做一些紡織、縫補、漿洗之類的活計。他們甚至有了自己的組/織和首領,每天派人去港口和店鋪打聽工作機會,争取更多的薪水,之後再回到魚市街給其他人分配幹活。我不能說這全都是他的功勞,夫人,但據我所知,他來之前的魚市街絕不是這樣。”

“這個人很厲害啊!雖然他有心靈控/制的能力,但這些絕不是光靠能力就能做到的。”陳英華在團隊頻道裡插話道。她略一停頓,到底心生狐疑,還是忍不住說:“哎不過話說回來了,能做到這些的人肯定不會缺/錢吧,買船可能還不太夠,那也不至于跑來給我們打工啊!岡恩,咱們船隊到底給他開多少工/資啊?”

“應該不關工/資的事兒吧。”靳一夢淡淡說道。

“事實應該正如您所說,大人。”岡恩說道,“我邀請他以靈能者作戰人員的身份加入船隊,他問我們是否打算去風暴海,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沒有接受我的邀請。但是他在第三天/主動找到我,希望我能接納他加入船隊,以船醫的身份。”第三天是傑克·斯帕羅奪回圖特加/群島的次日。

靳一夢不由啧了一聲:“十有八/九是知道咱們能遠距離傳/送了,應該不是懷恩。科特這家夥……”

李/明夜若有所思地停步,掏出骰子随手一抛,随即莞爾一笑,将骰子重新放進儲物空間裡。“你冤枉他了。”她笑道,“從卦象上來看,這件事的來源很多,其中之一應該是弗蘭克給我買的那兩個女/奴。算是機緣巧合吧!她們也并非有/意促成此事。”

靳一夢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就他個人來說,對提佐克本人是沒啥意見,甚至還略有欣賞之意,但他對其處心積慮接近這一行為着實沒多少好感……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對所謂的“機緣巧合”,已經有點神/經過敏了。

“畢竟也算是個人才。”李/明夜慢悠悠踱上樓梯,口/中漫不經心地說道,“而且這次也立了功,令三名船員擺脫了終身殘疾的命運……岡恩,給他發一次獎金。船醫的激勵規定裡有這方面内容嗎?”

岡恩快速回憶了一下,“沒有,船醫都是拿固定薪水的。”這主要是因為船醫一職通常吸引不到什麼厲害的專/業技術人才,甚至在大部分情況下,船醫都由其他水手兼任,待遇自然可想而知……不過話說回來,在排除昂貴的靈能者與各種魔法手段之後,這年頭的醫學水平确實也隻值這個價錢。

李/明夜慢悠悠踱到船長艙室門口,停步說道:“既然如此,他今天領四倍日薪,一份是常規薪水,另外三份算獎金。”

“遵命。”岡恩頓了頓,聳聳肩,“但這應該不是他想要的。”

“我知道。”李/明夜微微一笑,“他也知道。”

在李/明夜的獎勵命令下達後不久,岡恩便在團隊頻道中傳話,稱提佐克對她很是感激,想要當面緻謝。李/明夜聽後隻笑了笑,“我看不出他有什麼特别突出的貢獻,值得我見他一面……”她頓了頓,又說道,“但我可以理解他的迫不及待。這樣吧,岡恩,你告訴船醫隊,底艙需要人去輪值。”

“遵命,夫人。”岡恩應了一句,随即問道:“輪值的具體工作内容是什麼?”

“保持安靜,收拾房間,照料實驗體,記錄他們的數據,發放他們的一日三餐,讓他們吃下去,然後清除他們的便溺,偶爾反過來也行。同時盡量讓他們不要死。”李/明夜漫不經心地說道。她此時一手翻閱一本宗/教方面的書籍,另一隻手則在紙頁上/書寫經由自己參考改編的福/音聖典,因此話語多少有些散漫,“除了最後一項之外,都不是些很難的活兒……費用方面,就由你看着辦吧。”

“有保密方面的要求嗎?”岡恩問道,“他們都識字。”

“這倒無所謂……如果他們對真正的、正确的知識在這世上傳播起到了積極作用,那我倒是挺高興的。說句老實話,這都17世紀了,放水蛭和灌尿那一套早就該丢進垃/圾桶裡了。人命不值錢,但因為長了幾個瘡就要死,這也是不對的。”李/明夜仍然有些心不在焉,“隻要他們安靜學他們的,抄走都可以,别來煩我就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岡恩有些無奈,“夫人,我的意思是,您的實驗對我們的宗/教的形象肯定會造成一些……負/面的影響。”

“怎麼,你認為系統解剖學的出現是因為上帝從平流層裡丢下了打着降落傘的X光機和CT機?嗯,還有用拉丁文寫的器械使用說明書。”李/明夜撇撇嘴,語氣頗為譏諷,“真是絕妙的點子,我要把‘上帝’改成奧利西歐,然後把這個感人的故事寫進聖典裡。”

“一會兒來找我,我給你幾張契約,你拿去給他們簽。”靳一夢說道。雖然精通心靈魔法的弗蘭克不在此地,但炮制出幾張束縛行為的靈魂契約,對他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岡恩很欣慰:“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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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一個半神固然令人壓力山大,但對普通人而言幾乎可以算作榮幸,更何況接近半神還有加錢?故而直到第四日,異鄉人提佐克才有了底艙輪值的機會。值得一提的是,當日清晨就有一名實驗體扛不住咽了氣,光是死倒也罷了,其屍體還産生畸變,生出長滿膿包與詭異漩渦的肉/團,那肉/團源源不絕地暴/漲,竟然變得小山一樣……

得益于堅固穩定的封/鎖,發生于底艙的異變并未傳染至上層——實際上,那坨肉/球壓根就沒有蔓延出房間。監/牢的單間比任何人想象和見到的都要更加的寬闊,這其中有李/明夜親自設下的空間魔法在起作用,它會随着内容物的增長不斷擴大,直到那坨可憐的肉/體再也長不大為止。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實驗室的主人對實驗體究竟有可能産生怎樣的異變,其實是心中有數的。

然而,災/禍雖不至于擴大,卻也仍然存在,那肉/團上的每一個膿包都在不斷的生長中持續爆裂和重生這一過程,并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毒氣,至于那肉/團上的詭異漩渦,似乎在不停地轉動,誘發眩暈與幻覺。可以想象,光是為自保,提佐克就經曆了好一通的手忙腳亂。最要命的是,當他使勁渾身解數都無法阻止肉/團的增生,最後隻得轉過身來,打算找把刀來分解那小山般的惡心肉/團時,卻發現那位女性半神正靜靜地倚靠在門框上注視這一切……她面容平靜,眼神淡漠,看不出喜怒。似乎已經旁觀很久了。

“神使大人,我……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長了。”提佐克脫口而出。他随即想起這兒的人聽不懂他說話,正打算施展心靈溝通的秘法再說一遍,卻見對方擡手揮了揮,示意他躲到一邊去閉上嘴,他立馬照辦。

那名儀态高雅的半神女子走到怪物跟前,不知從何處拿出幾個玻璃小瓶子和稀奇古怪的奇怪工具,那些工具好似活了過來一樣,自行飛往那坨不斷增生的怪物,勤勤懇懇地采集怪物身上不同部位的不同組/織。與此同時,他震/驚萬分地發現,她額頭上又睜開了一隻豎/起的眼睛,那隻眼睛漆黑深邃,似乎同時呈現出怪物在不同生長階段、不同部位的每一個形态,以及那些形态的每一個微小到普通人必須用現代科技才能進行觀測的結構和變化細節……

對于有一定修為卻又不夠強的感知類修行者而言,直面李/明夜睜開且持續運作中的慧眼,就像浩浩蕩蕩的大海湧/入狹窄河道一樣,後者無疑是海,前者當然是河。龐大的信息瞬間沖沒了提佐克的精神力與神/智,他隻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底艙當中那個房間。那個房間很好認,因為它放滿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儀器,而且房間裡還有書桌、座椅、長沙發、茶幾,以及來自遙遠東方的漂亮茶具。

提佐克當然沒有睡在沙發上。他趴在書桌上,身/體規規矩矩地嵌在扶手椅裡,而沙發上正坐着此間主人,以及另一位男性半神——那是她的丈夫。茶幾上放着一整隻肚子裡塞滿蘋果、洋蔥和檸檬的烤雞,還有一大盆鮮紅的魚肉湯,湯裡堆滿了潔白的魚肉、鮮綠的菜蔬、淡黃的土豆、金黃的玉米,以及熱辣芬芳的香料。他們的主食跟其他船員一樣是面餅,隻是這面餅在送上茶幾之前,似乎又回爐烤過一次,因而顯得蓬松柔/軟,除此之外,桌上還有兩小碗可供蘸餅的蜂蜜。

室内芳/香四溢,提佐克不由抽/了抽鼻子。那盆魚湯……香料在圖特加并不算非常昂貴,但也絕不便宜,因此在菜肴裡多作畫龍點睛之用,絕不可能如此奢侈。更何況他認出了幾種非常昂貴的香料,它們僅來自遙遠的東方,圖特加/群島的種植園主們付出了諸多努力,仍然無法成功栽培出完美的成品。他不認為這魚湯和烤雞是廚子做的,至少魚湯絕對不是。那幫黑奴最拿手的魚是齁鹹腥臭的格羅姆魚醬,配上鹹肉、硬/邦/邦的面餅和一種以燕麥為主料的亂炖糊糊,然後水手們就隻能一邊破口大罵,一邊配上加了檸檬汁的摻水朗姆酒,努力将那些惡心的玩意兒咽到肚子裡去。當然,負責服/務他們的大概是不同的廚子。

“一起吃點兒?”男性半神随口招呼了一句。提佐克搖了搖頭,他已經看出,自己并不在他們的用餐計劃之中。他們共用一隻大鐵勺将魚湯和魚肉舀進自己的碗裡,共用一副刀叉分解烤雞,然後各自用兩根小木棍将切割成合适大小的雞肉、魚肉和蔬菜夾取入口,這是他即使在圖特加都見所未見的新奇用餐方式,新奇且靈巧。他從前用刀和手吃飯,毛戈人全部都是如此,但如今他已經知道,這是不合時宜的,尤其是在面對大人物的時候。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們沒有準備屬于他的小木棍。

靳一夢撇了提佐克一眼,很快發現問題所在。他随手抽過一隻茶碗——瓷制,非常昂貴,有漂亮的彩繪和精緻的描金,是來自東方的文雅喝/茶工具——然後往茶碗裡舀了一大勺魚湯。魚湯裡料很足,菜蔬魚肉堆得冒尖兒,湯色濃紅油亮。随後他将自己的面餅和蜂蜜推了過去,“這餅吸湯,菜呢,你拿餅夾/着囫囵吃吧。”他說,“反正這魚也沒刺兒。”

提佐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此刻有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精美的餐具,噴香的食物,俊美而強大的男女主人,友好地邀請他一同用餐……他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種夢幻般的感覺,道一聲“多謝”,正欲起身,卻被李/明夜叫住了。“洗了手再吃。”她說道,“用門口那個水龍頭,旁邊有肥皂。”

“是。”提佐克應了一聲。他這才想起,自己雙手全是那怪物的粘/液,如今早已幹透了,緊緊繃在皮膚上,隐約還有點灼痛瘙/癢。他不由暗自心驚,需知他的體質已經非常強悍,足以無視大部分對普通人而言都屬緻命的有毒物質了。

“沒人告訴你要戴手套嗎?”靳一夢擡手指了指,提佐克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門旁發現有一雙羊腸長臂手套挂在那裡。“下次自己記得戴。我老婆搞的這些鬼東西,我有時都不敢赤手碰,你挺厲害,手不想要了。”

“我過來時,神使女士并不在。”提佐克說道,“也沒人告訴我要戴手套——其他人跟我說不上話,自然也不會想到要提醒我這個。”他謹慎地打量眼前的水龍頭,他從沒用過這個……然後他就看見那把手自行扭/動了一下,下方的水管就流/出/水來,然後又反向一扭,水流頓止。他一邊忍不住在心裡驚歎一句“科瓦塔因蒂薩爾(毛戈語中偉大先祖之意)在上”,一邊小心翼翼地輕輕扭了一下把手,就着水流開始洗手。

靳一夢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李/明夜:“哎對了,今兒這才第四天啊,這麼快就給你弄死了一個?你節約點兒,大海上的。”

“在哪裡對我而言都一樣。”李/明夜說道。這倒是實話,若是都死/光了,大不了她親自去哪個陸地上抓就是了。“今天挂掉的那個,其實昨天就不太行了。”她意有所指地補充了一句,随即笑了一下,“第一例死亡能說明許多問題,給了我不少啟發……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我從大自然提/供給我的抽/獎箱裡排除了一些錯誤答/案。不過,這都是亡羊補牢,他們還是活得越久越好。”

提佐克沉默着洗手。作為昨夜被臨時安排今日輪值的船醫,他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們不會再死,”他洗完手,轉過身來,對強大的半神作出保證,“如果您肯向船醫隊下令,任命我專門兼/職底艙船醫,我會竭盡所能挽救他們的性命……如果您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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