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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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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11第十七章

此時此刻,地表已是末/日般的景象。

天色昏黑,狂風鼓卷,烈雲咆哮,電耀成海。無數閃耀着電網的龍卷從天空直/插大地,又大力卷起建築,将它們抓到空中,生生撕/裂,擲出丢棄。隻因一人的意志,這一方天地就此沸騰,這正是聖者的偉力。傳說故事裡足以攪動風雲的魔鬼或英雄。

大地上則是一片焦土。這座大城市般宏偉的天/網基/地中,本有繁忙工廠、森嚴道路和擎天高樓,管道與傳輸線一刻不停地運輸着滿載的集裝箱,機場裡大型運輸機起起落落,各種智能機械忙個不停——但此刻它們已經通通被摧毀了。高樓坍塌成瓦礫,廠房與機械一起在烈火中融化,平整的道路處處塌陷、坑窪皲裂,被沖擊波撕/裂的管道則扭曲如死樹,絕望地指向基/地外遙遠的天空。四人不知道天/網修建這個基/地用了多久,但靳一夢摧毀它,隻花了不到半分鐘。

在任何時候,破/壞都比建設更容易,不論對人還是對機械而言都是如此。扭曲的、冒着滋滋火花的各種機械在這裡随處可見,散落一地,有零有整。有的尚在抽/搐,努力恢複功能,有的已經徹底安靜。這裡大部分是生産用機械,它們的外表或許很堅固,足以抵禦巨大沖擊與千度高溫,但它們的内置零件卻精密而又脆弱,無法抵禦專門針對智能機械之磁暴導彈的電磁風暴。靳一夢環視周圍,對那艘驅逐艦的火力頗為滿意,要知道空中打擊一般粗糙,難以造成大範圍的毀滅性效果,可眼前這一切卻不一樣——即使是聖者,想制/造出如此徹底的毀滅性打擊,也不算很容易。

四人此時正在一堆建築殘骸上方。在曾經是一棟大樓時,它曾是基/地最顯眼的建築,其占地面積約足球場大小,樓高百米,地/下部分在四人的感知中僅有一條約30米長的隧道——至于隧道通往何處、下方是何構造、内中有何物體,卻是感知不到了。能夠屏/蔽聖者的感知,這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問題,很顯然,底下不可能是一個尋常普通的地/下停車場,而是藏有某些秘密。

阿斯特羅擡起手杖,向斜下方指了指,大塊大塊的碎石瓦礫便往旁撤開,露/出一條幽邃寬敞的金屬隧道。隧道狀态完好,金屬表面光滑,數條或寬或窄的隐/形磁懸浮運輸軌道井然有序,延伸向地/下深處的晦暗之中。在基/地能源系統已經報廢的時刻,隧道裡黑/暗無光,但隐/形磁懸浮軌道的地/下部分仍在運行,顯示出充沛的能源供應——看來這裡在裝修時本來就沒有考慮過照明。不過話說回來,機械要燈做什麼?它們連眼睛都沒有。從沒人質疑掃地機器人長沒長眼睛。

“看來就是這裡了?”阿斯特羅說道。

“隻有這裡了。”靳一夢道,“我都沒舍得往這兒砸鑽地彈。”

“我不認為鑽地彈會有用。這不是深度的問題,加上分解力場也是一樣。”李/明夜眉心慧眼睜開,仔細審視下方,“這是某種……怎麼說呢,涉及命理的裝置。我想想該怎麼解釋……”她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唐正,果斷放棄了長篇大論的阿斯加德語理論解釋。“總之,就像你們看到的,那扇門現在是關着的,如果我們無法以正确的方式進入那扇門,我們就無法抵達正确的地點。你的鑽地彈大概會迷失在世界源的無數回響之中,我們之前通/過錨點投來的注視也是一樣。”

“這麼厲害?”靳一夢不由“啧”了一聲,“都扯上世界源了。”

“如果僅僅是天/網,應該不會有這麼厲害。”唐正說道,“但如果跟兄弟會有關,出現什麼都不值得奇怪。有辦法解決麼?”

“硬算的話……”李/明夜稍微估算了一下,“以我目前的能力,至少需要三個月,而且需要實驗輔助試錯。你們兩個有辦法嗎?”

唐正當然明白李/明夜的言下之意。“正是因為跟兄弟會有關,所以我們沒有。”他坦然說道。搖人當然能解決這個問題,但很明顯,天/網或兄弟會十有八/九能通/過他們解決該問題的方式,猜測出他們非同尋常的身份。都苦心孤詣混進來了,還披了一身土著皮,能不曝光當然是最好。

“暫時沒有。”阿斯特羅補充道。他的意思也很明顯——假如實在不行,他來負責搖人,比起真武堂來,堡壘對這種裝置更有辦法,說不定可以蒙混過關。不過很顯然,當堡壘的阿斯特羅·科恩遇到問題時,他從來不會隻有一種解決辦法。“或許我們還有一個方法。讓他們自己開門,如何?”

“很難辦啊……”靳一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這扇門怎麼才會開呢……”

極短暫的沉默。四人對視一眼,靳一夢先露/出一絲笑意:“有了。”

“讓我猜猜。你的老把戲?”李/明夜笑道。

“有用就好。”靳一夢聳聳肩,“反正也沒其他招了,如果這都沒成,那咱們進不進去、啥時候進去都差别不大,大不了到時候咱們再回來,部/長你就乖乖給上頭打個電/話。所以,就這麼地吧,二位?”

.

27分鐘之後,一艘中型穿梭機在基/地廢墟上降落。

天空已經放晴,方才肆虐的雷電與狂風,此刻消失得一幹二淨。隻是大地上仍算不得徹底太平——大部分起火點因爆/炸劇烈、燃/燒徹底之故已經熄滅,隻餘下百十道黑煙仍然意猶未盡。空氣霧蒙蒙的,渾濁不清,沉降着對凡人足以緻命的輻射和顆粒。不時有巨響驟發,那是斷壁殘垣經不住風吹,頹然墜地的哀鳴。

希望之城的驅逐艦在十分鐘前已經撤離,連同幸存者一起。假如不需要完全隐蔽,這十分鐘足以讓這艘船遷躍到行星另一面,即使有隐蔽要求,這十分鐘也已經足夠它逃之夭夭,撤離至近千公裡之外。天/網暫時不打算管它,而基/地所遭受之損失,也已經在先前的預計範圍之内。隻要隐藏于此地的真正秘密安然無恙,那麼這一切都是可以承受的失誤所造成之代價。

歸根結底,如人這般大體格,逛公園時被毒蛇冷不丁咬上一口,也一樣要付出慘痛代價,對天/網而言也是一樣。“安全”本來就是一個相當高成本的命題。

三四十米長寬的橢圓型穿梭機懸浮在廢墟上方半米處,随即敞開艙口,幾道似人而又非/人的身影從艙口走出。其中最不像人的一位,乃是一具鋼鐵機械多爪魚的身/體,頂着半個人類的頭顱,其頭顱還罩在一個全覆式頭盔之中。頭盔中泡滿了奇特的介質,似乎介于液/體和固體之間,其色彩炫目多變,豐富深邃,閃耀着如同思維本身的莫測光輝。數十條流體金屬觸須溫馴地拱衛着頭盔,或自在舞動,或安靜垂墜,觸須通體镌刻着複雜多變的奇特符文——這是一種根據二進制語言結構衍生出的符文,由拜機械教北大/陸大牧首發明,被拜機械教稱為“機械神文”。

魔法的本質是知識,當魔法是物質世界客觀規律中的一部分時,研究魔法即是鑽研科學,而符文則是對世界規律的總結和闡述。機械神文并不是一群機器腦子在自嗨——這種符文确實解釋了客觀物質世界中存在的一些現象,并觸及到了這些現象誕生的深層原因,因此它們擁有力量,甚至看起來還相當神聖,以至于極具美/感。從環繞在這位……機械章魚身邊的靈能湧動波次來看,此人并不弱,與之相反,他非常強大,且力量輻射區間極廣,近乎全能(各領域都有涉及)。如此強者當然不是無名之輩,假如康納在這裡,隔着數百公裡就能感應到他的存在,并叫出他的名字。

——畢竟他們是老對手了。

這位形容奇特的大人物,就是拜機械教北大/陸大牧首,曾名為謝爾蓋·戈沃/倫。當然,如今隻說二進制語言、且用電磁波說話的戈沃/倫,大概已經有了其它名字。

這位大牧首顯然并不是天生這副長相。戈沃/倫年輕時長得很帥,而且相當聰明,以至于到他老時已經無需靠臉吃飯,而是成了舉世聞名的語言學家。在這個宇宙中,語言學并不是一個人文學科,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魔法專/業——他們研究符文,即所謂的“神之語言”。理所當然的,一旦專/業和魔法相關,那就免不了要做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實驗,李/明夜都偶爾炸爐,這位老兄又如何能夠幸免?他正是在一次魔法實驗中/出了事/故,導緻身/體飛快枯萎風化,若非第一時間被學/生塞/進靜滞力場,恐怕會徹底翹辮子。這固然不幸,但在輝煌的黃金時代末期,卻是可以挽救的,甚至還能醫保全覆蓋。他還很樂觀,因為他更換完機械身/體并睜開雙眼之後,對學/生和妻兒說的第一句話是逗樂:“看來我以後要和家裡的車一起吃飯啦。”也不知這位愛說笑話的北大/陸拜機械教首/腦,如今是否會用二進制語言繼續說笑話。

大牧首親至,其餘幾人當然也不是無名之輩,皆是本大/陸拜機械教中赫赫有名的重要人物。其形容各異,共同點是超過80%以上的義體化改造,且改造方向也不考慮保留或貼近于人形,但話雖如此,這幾位拜機械教首/腦卻并不醜。他們就像冰冷的、龐大的、強悍的、精密的鋼鐵巨械一樣。就好比一艘足以征服海洋的萬噸巨輪,或一架能夠遨遊天空的航天飛機,它們當然不像人,但它們仍然是美的。那是獨屬于雄偉巨/物與精密機械之美。

待人下完之後,穿梭機忽然發出一聲輕鳴,在一番短暫卻又極其精密流暢的變形之後,變成了一尊二十多米高、多臂且滿身槍口炮管、下半截頗似磁懸浮列車之鋼鐵巨人。這位仁兄是本區域拜機械教的話事人,即“鋼鐵之魂”兄弟會的會長,這一趟随同各位領/導出行,便客串載具及司機,以示謙卑。

在此必須提一句,其實各位領/導自己都是會飛的,鋼鐵之魂兄弟會裡也并非沒有專職飛機,這位一方諸侯般的會長大人此番之所以如此低聲下氣,是因為他犯錯誤了——他的部下在受命搗毀孤星庇護所時,竟将足足四個聖者漏到了希望之城中而渾然不覺,直到被大牧首親自告知了這個消息,才驚覺犯/下大錯。更要命的是,他的錯誤程度随着“聖者芙蕾雅成功幹擾空間傳/送裝置”一事進一步加深,此時此刻,他可以說是最惶恐不安的那個人了。

所有的智慧生物俘虜都會在運輸途中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流程,其中包括深度麻/醉、身/體數據記錄、記憶複制轉移、大腦記憶清除、矩陣插口裝設等等,在此之後,這名俘虜将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源碼”,被編寫入矩陣之中,作為初生嬰兒醒來。源碼的記憶将被整理、歸納和分析,補充完善矩陣,與此同時,記憶清除措施雖然清除了源碼的記憶,卻不會清除源碼的人格和自我,因此當源碼在矩陣中遭遇不同事/件時,也會在受矩陣中人生所塑造的認知之外,額外受其原始人格和自我的影響,作出更加真/實的選擇。

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一個目的——讓矩陣更加真/實。為了這個目的,拜機械教和天/網必須去抓/捕俘虜,而非簡單地以繁殖工程産物來代替。

人生于天地間,與世界碰撞,與法則融合,跌跌撞撞成長,創造出新的世界源,并成為他人所創造之世界源的一部分。在這一交互過程中,人吸納了世界,也改變了世界,二者互為锉刀,将世界逐漸雕琢出嶄新的可能,也将人逐漸雕琢出獨屬于自己的“自我”。這份“自我”因承載融合了世界源的獨有特性,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完善的、具備無限潛力與無窮可能的人。這種變幻莫測的創造性與真/實不虛的唯一性,是誕生于試管、孕育于人造子/宮、成長于營養艙中的批量血肉和空白靈魂所無法替代的,因此他們的記憶才能使矩陣完善,他們的選擇才能使矩陣真/實。

不過話說回來,人的記憶數據是相當龐大的,其中甚至有許多他們本人都以為自己已經遺忘,又或是的确已經遺忘的廢碼,雖然他們本人無法有/意識地調用,卻仍然被大腦皮層所忠實地記錄,儲存在細胞裡。除此之外,所提取記憶并非源碼本人經過一系列思考的口述,因此其記憶數據毫無邏輯條理可言,光是理清數據産生前後順序與因果關系就是一項大工程。況且記憶時常受主觀影響,光是區分主觀影響、無稽幻想與客觀事實就相當艱難,之後還要分别分析研究和交叉研究,更要提取調用多個源碼記憶數據互相結合,研究印證……總之,這工程量着實挺大的。

——不過最要命的還是一點:投奔希望之城的四名聖者皆是軍人,而孤星庇護所的士兵則絕大部分都戰死了,俘虜大部分是平民,其中軍人家屬、政務領/導及領/導人員家屬,即對那四名聖者可能存在一定了解的人員數量極少(其中部分逃至希望之城)。這一切導緻天/網的記憶分析工作一般進展緩慢,并且沒能在這次襲/擊到來之前,提前摸清那四位來自孤星庇護所之聖者的底細,隻能以尋常手段應對。這些手段其實已經算是相當周密和重視了,至少拿來應付阿尼或弗拉迪米爾絕對綽綽有餘,隻可惜他們所要應對的,并非尋常之人。

先前四人雖然沒有成功進入基/地的地/下部分,但他們已經注意到了它,在嘗試了幾次之後,他們撤離并向希望之城評議會上報了這一發現,而康納本人對這一發現頗感興趣。與其苦心孤詣地冒險千日防賊,當然還是第一時間将真正重要的機/密迅速轉移為上,而想要轉移這項機/密,當然也不是什麼輕/松活兒——否則在基/地預計将要受到襲/擊時,即大約四五十分鐘之前,這項機/密就該立刻轉移走了才對。

魔法是玩/弄規律的術,而規律從來都是雙向的。就像李/明夜不能用彩虹橋直接進門一樣,受限于基/地地/下設施之安保措施的特性,最迅速的轉移方式,即空間傳輸設備,無法在安保措施開啟時使用。這就導緻同時裝設安保措施和空間傳輸設備這一乍一聽像是雙保險的行為,實際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那項機/密的存放更是需要相當特殊且珍貴的環境,以至于不僅無法在短時間内打包拎走,臨時傳/送走的話更是非常容易造成機/密損壞,以及因“秘門”系統關閉導緻的基/地内部其它資産損失……總而言之,這個地/下基/地隻裝設了秘門系統和一些常規措施作為安保。事實證明,這一決策其實比“調遣大軍出其不意傳/送過來,将來人圍剿全殲”更加管用,畢竟李/明夜攔住了大軍,而秘門至少确實攔住了李/明夜。

好在現在事情已經過去接近一個小時,而拜機械教的效率向來很高。他們已經協調好了另一個具備相同條件的基/地并布置好了精确錨點,隻等他們進去,布置好空間傳/送裝置,而後就能轉移傳/送、無縫銜接。這其中當然存在風險,所以他們總共來了六個人,論實力都是中高階聖者,而天/網的軍/隊和拜機械教的大量輔軍,也已經在周圍警戒偵/查,随時待命,以保此事萬無一失。在對方擺明了有精通空間魔法之聖者的情況下,即使是以精打細算著稱的機械,也必須用溢出的資源來填平不确定的風險——實際上,這才是精打細算之下的選擇。

因為那項機/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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