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内陷入了死寂。
德拉科面無表情,他感覺到哈利很用力,魔杖透過衣料直戳他的皮膚。
“這是威脅?”德拉科道,“如果不答應,準備給我來個鑽心剜骨嗎?”他又低頭看了看抵着自己的那根白蠟木魔杖,有點諷刺地想,這玩意還是我送給他的呢。
“我隻是不希望你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哈利回答。
這半年在未來的獨自曆險顯然讓哈利成長得很快,他這樣機敏而警覺,早不再是德拉科記憶裡那個莽莽撞撞的格蘭芬多,也不是他們重逢時茫然失措的少年了。
哈利的面頰上帶着因親熱而産生的紅暈,他還跨坐在德拉科腿上,卻已是戰鬥狀态,他肌肉緊繃,蓄勢待發。德拉科毫不懷疑,若自己有任何異動,哈利不會猶豫便會把魔咒射進自己的心髒。
德拉科垂下眼,考慮到他确實沒有把握在毫無提前準備的情況下完全制服哈利,他動了動手腕,用掌心把從袖中滑出的魔杖重新頂了回去,随後他朝哈利攤開雙手,展示自己的無害。
哈利的眼睛還緊緊盯在德拉科臉上,隻身體挪動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從德拉科腿上下來了。
但德拉科拉住了他。
就着被頂住心口的姿勢,德拉科拽着哈利的領子,将他拉近,在男孩的嘴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魔杖的杖尖随着他們之間距離的拉近更深地契入了德拉科的皮肉中,壓出一片銳痛。如果哈利手中的是一把匕首,此刻他已經被切開了胸膛。
哈利睜大了眼,他握着魔杖的手仍舊很穩,并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親吻而躲避或者後退。但也因此,他不得不全盤承受了德拉科發洩般在唇舌交纏間傾瀉的占有欲。
德拉科在這事上一向不急不徐,在情/欲裡也很少放縱自己,總有點刻意溫柔似的端着架子。隻有這次,他吻得又兇又急,仿佛想将哈利吞吃入腹。
不知道是不是被魔杖指着心口帶來的特殊反應,德拉科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血液在他的血管裡汩汩地奔流,讓人分不清這是危險來臨時身體的預警,還是與愛人耳鬓厮磨帶來的情熱。
哈利控制不住地發出幾聲煽情的鼻音,他沒有拿魔杖的那隻手難耐地揪緊了德拉科胸口的布料。
德拉科不顧底下還指着自己的魔掌,越發用力地扣住哈利的後腦勺,與對方氣息交融。
同時,他肆意地傾吐起自己最陰暗的想法。
“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很多次,想過要把你關在家裡,用鐵鍊鎖在我的床上,每天隻能困在那兒等我回家……或是囚禁在地下室,那是個安全的絕妙的地點……再或者馬爾福莊園,莊園裡有地牢,正合适……所有人都知道哈利·波特失蹤在十二年前,沒有人會來找你……哦,那兩個韋斯萊知道,不過感謝你對我們的關系守口如瓶……就算是他們也不會想到你的失蹤和我有任何關系……我希望你哪裡都去不了,什麼都不用想,隻需要張開腿等着我……”
德拉科說話的間隙,他們也沒有停止親吻,因此一段話說得斷斷續續,更多粗鄙的話音被淹沒。
哈利的臉漲得通紅,他忍不住繃了繃小腹的肌肉。德拉科會這樣說,他竟不太意外,畢竟那個會對人口出惡言、與自己大打出手的陰險斯萊特林是哈利對德拉科無法改變的初印象,共同生活的時日裡他也确實察覺過幾次對方陰沉沉看過來的視線。
可他或許是哪一部分壞掉了——或許就是那個卑劣得想在這裡多停留幾天的自己在作祟,被人用那樣下流的語言形容都沒覺得冒犯,甚至随着德拉科的描繪,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些假設中的畫面。
若自己真被德拉科囚禁起來,那些讓他煩惱痛苦不已的事是不是可以就此被另一個人的選擇所左右,而不需要他再為此掙紮痛苦了。
隻是……
哈利艱難地将思緒從這種頗具誘惑力的想象中拔出來。
“我知道,”哈利被親得氣喘籲籲,“我知道你想過……可是你不會真的那樣做的不是嗎。你不是那樣的人。”
德拉科已不再親他,隻摟着哈利的腰不放。哈利說的誠懇,但德拉科卻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他嗤笑一聲,“那我是怎麼樣的人呢。你該不會還想說我沒有那麼壞吧,你是小孩嗎,隻有小孩才會擅自評斷每個人的好壞。”
哈利不回答,隻望着他。他的眼神清澈堅定,帶着永遠學不會審時度勢的固執,确實像個孩子。
德拉科在這種目光裡敗下陣來,自嘲地搖了搖頭,“好吧,我确實不會這樣做。”
十幾歲的德拉科從來都是想要等于得到,但三十歲的他已經明白任何得到都是有代價的。
他想,鄧布利多果然說得不對,愛不會給人力量,反而正在讓他變得軟弱。
“我知道世上沒有那麼多兩全其美。我不能既用違反你意志的方法徹底擁有你,又貪心地希望這樣的你仍然會是我愛上你時的模樣。而我更不希望你憎恨我,也不想看到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
哈利心口一顫,愛?他确信自己從德拉科口中聽到的是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