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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驟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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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抽煙,喝酒傷身也不怎麼喝,平常人傷心難過早就縱情于酒吧買醉,而她就較為純粹,化苦澀為工作量純純折磨自己,死去活來。

如墨濃稠的夜色裡,漆黑黑的教學樓點着幾盞燈,走廊上聲控燈驟然亮起,換在黑夜裡有點詭異。

張藝推開門,一眼瞥見桌上堆積如山的教案,以及顧長亭眼下濃重的青黑眼,“誰招你惹你了,你瘋了不成?”

“是,我快瘋了,離瘋不遠了。”

她消消氣,使勁壓下心頭的怒火,“你算算多少天沒睡過一頓好覺,要不是我晚上敲門,發現你不在公寓,還要在辦公室熬到淩晨幾點?”

顧長亭擡眼看向電腦右下角的時間———1:14

她輕飄飄地說:“還早。”

“是因為林丫頭的事,對嗎?”

小丫頭出事的消息在學校小範圍散開,卿卿不可能不知道,關聯她最近反常的要命,準點下班提着保溫袋,不細想也明白她的去向。

顧長亭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跟她沒關系。”

“你就裝繼續裝。”張藝一掌拍在備課本上,“今天說什麼都給我停下工作,你這樣會把身體熬垮的。”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失眠了,市面上的褪黑素對我不管用了。”

自從小閑出發去藏地以後,她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而現在即便好不容易進入夢鄉,等待她的也是一個又一個猙獰的噩夢。

一度認為自己快瘋了,甚至懷疑是不是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張藝利落地保存文件,電腦關機,收拾桌面,拽着卿卿的手往外拉,“那就硬睡,一隻羊兩隻羊,我守着你,數到天亮也得把你按到床上去。”

在閨蜜堅定地拉扯下,她掙脫不開,“小藝,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甭廢話,你知道我的脾氣。”

顧長亭所有的辯駁都化作綿長的一聲歎息,随着張藝往樓梯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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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林閑渟這隻剩下白天黑夜,每天配合醫生做檢查,打針吃藥。

差不多淪落為一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殘廢,大小便全靠媽媽和外婆親力親為,這還不如一死了之。

淩晨五點,林閑渟早早地睡醒了,不打算驚擾陪護床上的媽媽。

她扭頭看向日曆,臘月廿四,南方小年。

老黃曆密密麻麻列着吉利事項:宜會友,宜打掃,宜求職入學,宜求醫,宜治病,宜合婚訂婚,宜納财……

唯獨沒有宜卧床等死。

隻有忌。

本該翺翔在碧海藍天的飛鳥,一直待在醫院裡,精神狀況也愈發糟糕。

老話說相由心生,自打林閑渟單方面斷定下肢癱瘓後,時而暴躁得歇斯底裡,時而抑郁像死了一樣平靜。

面對醫護人員,她也不積極配合,趕跑許多新來的護工,常以絕食抗争鬧着出院,親人都拿她沒辦法。

正反爛命一條,要不是葉泛舟攔着,林閑渟就連收到心心念念Oxford錄取通知書都想撕掉,太紮眼了。

窗外的雨淅瀝瀝,她縮在輪椅裡,癡癡地期望在住院樓下看見卿卿的身影,可她近視,就算來了也看不清。

以前到現在,我虧欠你好多好多對不起,相反你對我說過最多的話是“你要好好的”。

林閑渟伸出指尖,在蒙着薄霧的玻璃上緩緩勾勒。

她的名字像是件破碎的心事,“下次見面的開場白,會是好久不見嗎?”

自那天以後,卿卿果真再沒踏入病房半步,媽媽每早帶來的小米粥溫度總是剛剛好,我嘗得出,是你做的。

而顧長亭總在下班後,悄悄地來,躲在小窗後面看小閑好不好,她固執得像個孩子置氣,沒進來過一次。

她聽姐說,小家夥最近臭脾氣很重,常常鬧脾氣絕食,她擔心,就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多做一些。

“又在看雨呢。”葉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受付醫生囑托來勸說林閑渟去做康複治療。

林閑渟本來就沒多少肉,如今穿着病号服更消瘦,拉動手輪圈,“阿姊,你講真的,我這雙腿還能站起來嗎?”

葉懿蹲下身,與其平視, “可以,隻要阿閑肯積極配合付醫生治療,就是遲早的事。”

她的眼睛亮了一瞬,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真的?”

“不騙小孩。”

她不信眼神旋即黯淡下去,“我十八了,阿姊,别像逗小孩一樣哄我了,雙腿都沒知覺不是癱瘓是什麼?”

“這是脊髓損傷引發的階段性症狀,小姑娘家家的多往好處想,最新的康複報告顯示骶段神經還有活性,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林閑渟别過頭,或多或少有些慶幸,“再待下去,我真要發黴變質了,反正治不好,死不了,不如回家過年,尊重個人命運。”

葉泛舟為了女兒的安撫,表面上什麼都依:“好好好,不想待了就不待了,閑閑心髒受不得氣,不激動。”

背了運的時候隻是想走運有多好。“物極必反,否極泰來”到頭來不過是旁觀者施舍來的美好謊言。

鬼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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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期,小年夜的爆竹如數炸開。

顧長亭找準機會從爺爺家裡遁逃了,父親前段日子擅自主張地為她指了門當戶對的親事。

雙方父母互相認識,聽說男方是在211高校教訓诂學的大學副教授,年輕有為長相斯文,言談舉止溫文爾雅。

家庭背景殷實,各方面條件都無可挑剔,比卿卿大四歲,正值你未娶、我未嫁的适婚年紀。兩家約着大年初一上門提親,借機認識認識。

她什麼也沒拎,走在醫院大塊玻璃的棧道,接通母親的電話,“不想見。”

“媽,我說過現在不想談結婚的事,你随便找個理由回絕吧。”

她在等,等一束三十歲才送的花。

說到底談及兒女婚姻大事,不論身份地位,天下人的媽都屬操碎心的一類。

宋女士好言相勸: “卿卿,你之前怎樣,媽哪回不是支持你?你看看家裡還有哪個子女沒成家,非要把自己耗到什麼時候?”

“媽,我以為你最能理解我的處境,你現在當爸的說客,讓我跟陌生的男人見一面,我不結婚會死嗎?”

宋女士突然沉默,在卿卿讀初中時就隐約有預感,“你實話跟媽媽說,是不是心裡還想着李家那姑娘?”

“想,當然想。”

“是不是喜歡女人?”

顧長亭猛地頓住腳步,看見自己在玻璃幕牆投射的影子,“是。”

宋女士久久不答,截斷通話。

她不喜歡女人,隻喜歡自己所愛的人,性别是恰好而已。

如果任性的承認,能死馬當活馬醫,爛就爛吧,起碼能減少不必要的相親,不至于雙方見一面直接閃婚。

于此同時,葉泛舟踩着高跟狂奔站在病床前攥着紙條,在公司裡接到葉懿的緊急來電,仿佛墜入冰窖。

高級病房506的病患不見了,她的寶貝女兒不見了,隻留下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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