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超市裡買點菜，買什麼一會兒發你。”
“……哦，好的。”
晚上九點過，蘇柳才從醫院裡下班，她獨自走在路邊上打了個出租車。
沒多久，車停在路邊，下車後，蘇柳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吃晚飯呢。
她順勢掃了眼公寓附近的餐店。
好像該關的已經關了，要不……回家點外賣算了。
這麼想着，蘇柳一邊朝着公寓樓裡走，一邊拿出手機看外賣，手指上下滑動着，剛看了沒一會兒，手機屏幕上方就彈出了路易淮的電話。
“喂。”
“下班了?”
蘇柳笑笑：“嗯，剛下車呢。”
“晚飯吃了嗎?”
“還沒，準備給自己點個外賣。”
那頭路易淮默了默，說：“外賣不健康。”
這話蘇柳聽着有點熟悉。
“嗯……但我也不是經常點，偶爾也可以将就應付一下的。”
總比什麼都沒吃要好點。
說話間，蘇柳已經進了公寓樓，在等電梯。
“不知道啊，反正我在家裡看孩子，一整天對門就沒消停過，搬進搬出，乒乒乓乓的。”
“估計你對門那間公寓就是被租出去了。”
“……”
邊上兩個阿姨等電梯同時，不清不楚的談着什麼。
蘇柳打着電話分了個心，就聽了這麼兩句。
然後路易淮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蘇柳下意識“嗯”了一聲，聽着還有些敷衍。
路易淮問：“還沒到家?”
“沒，進電梯了。”蘇柳說：“信号可能不太好。”
之後因為電梯空間小，又不止她一個人，雖然手機通着話，但也沒再聊什麼，路易淮也默契般沒再說話。
一個阿姨注意到蘇柳所按的樓層實在她的樓上一層，便和她搭話。
“姑娘你就住我樓上啊。”
“嗯。”
“你知不知道你樓下那公寓新搬來了人。”
“……不知道。”
阿姨注意到她穿搭整整齊齊：“你是才下班吧。”
“嗯。”
“哦喲，難怪你不知道了，那人搬進來的時候，弄得乒乒乓乓響，還有點擾民，弄得我小孫子剛睡着又被吓醒……”
阿姨本想繼續說什麼，電梯“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阿姨隻好閉了話匣子，出了電梯。
又過了一層，蘇柳才出了電梯。
“剛剛在和誰說話?”
剛剛在電梯靜谧的空間裡，蘇柳和那阿姨的談話聲雖然不大，但還是讓路易淮細弱的聽到了些。
蘇柳往門那邊走：“不認識，應該就是我住樓下的一個阿姨。”
提着這個，蘇柳就順口和他說了句：“好像是我樓下新搬來了一個住戶。”
路易淮：“嗯，那你要去和這個新鄰居打聲招呼?”
蘇柳：“啊?應該……不用吧，可能也見不到幾次面。”
不說那新鄰居，她自己還挺忙的，比如剛在電梯裡遇到的那個阿姨，她還是今天第一次見呢。
蘇柳輸入密碼進了公寓，路易淮聽着聲音：“到家了?”
“嗯，先不說了，我得點外賣了。”
“好。”
蘇柳換了鞋，走去餐桌邊給自己倒了杯白水喝了兩口，又重新拿起手機，準備看點什麼外賣，門鈴卻在這時候響了。
這個點……還能有誰?
她外賣不是還沒點?
蘇柳腦子警惕起來，走去玄關處看了眼門口的監控，看着監控裡的人，蘇柳愣了愣，門鈴再次被按響。
這回蘇柳直接開了門，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腦子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你怎麼過來了?”
路易淮卻笑：“來給我的‘新鄰居’打聲招呼。”
那幾個字音被他咬的極重。
新鄰居……
新鄰……
“……”
見蘇柳微張着嘴不說話，路易淮輕咳一聲，“驚喜嗎?”
“……是還挺……驚喜的，沒想到，你就是樓下阿姨口中的……”蘇柳停了一下，想了想措辭。
“乒乒乓乓新住戶。”
“……”路易淮再次輕咳一聲：“不是還沒吃晚飯嗎?”
嗯，對，他好像又打斷了她準備點外賣的步驟來着。
還在想呢，路易淮就說：“走吧，吃飯。”
“現在附近都關門了。”
“總有沒關的。”
然後蘇柳就跟着路易淮出了門，進了電梯，看着路易淮按了下面一層電梯，蘇柳才反應過來。
他說的就是他家啊。
路易淮公寓同樣是密碼門，輸入密碼時，蘇柳不經意看了眼。
0621.
0621?
和他手機密碼一樣的，這是個日期嗎?
六月……二十号。
思索間，路易淮已經進門換了鞋，還把另一雙拖鞋放在了一邊。
“想什麼?”
蘇柳回神過來，走進去換了鞋，“沒什麼。”
都是一樣的loft複式公寓，和蘇柳家的布局差不多。
“桌椅什麼的，你是換新了嗎?”
“嗯。”
蘇柳心道：難怪呢，說弄的乒乒乓乓響，擾民。
“不是餓了?”
聞聲看過去，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無一不是她愛吃的。
蘇柳走去坐下，不客氣吃了起來。
雖然餓了，但還是不能隻顧着吃。
“對了，你怎麼突然想着搬過來啊。”
“這樣方便。”
蘇柳順着問：“方便什麼?”
要說離公司近，還不如他之前的公寓近呢，而且……雖然這公寓也挺不錯的，但也确實比不上他原來的那處公寓嘛。
這麼想着，蘇柳心裡又好像知道了答案。
“其實，我一個人去醫院也沒什麼，隔得近，倒是你……每天都要接我上下班，你在距離和時間方面都挺吃虧的，這有點麻煩。”
這話是她說的。
她覺得兩個人方向不一樣，路易淮還要每天接送她去醫院，她怕他不方便，告訴他以後她自己去醫院也可以，但他卻直接搬了過來。
方便什麼?
“是不是搬過來送我上下班?”
沒等路易淮回答，蘇柳便說，“這樣好像也還是不太方便，離你公司有點遠……”
“柳柳。”路易淮輕喊她，“對我來說。”
“可以照顧你，可以送你上班接你，可以讓你回家吃到你喜歡的熱菜。”
“這樣，就很方便。”
蘇柳看着他，内心深處情感一點點的塌陷。
忽然想。
這樣确實也很方便，比以前方便，而且……他們見面時間似乎多了很多。
蘇柳蓦的笑了起來，玩笑着說：“聽着是還挺不錯的，我好像……雇了一個全能保姆。”
路易淮揚着眉稍，順着她的話接，“嗯，不要工資。”
一頓晚飯吃的不緊不慢，飯後，蘇柳沒立即回自己家，趁着路易淮收拾碗筷，她自己就在公寓轉悠了一圈。
因為才搬進來，除了該有的有，公寓裡修飾的東西都沒什麼，隻有……
蘇柳視線被電視台旁邊的花瓶吸引。
花瓶裡不是别的花，就是情人節她送給他的那束花。
花束什麼的被包裝起來，也不過是那一刹那的美好，之後就花黃枯萎，最後再被丢棄。
可是路易淮竟把它們養了起來。
蘇柳走近，花朵還是肉眼可見的有些枯萎。
廚房聲響停下，蘇柳看過去，路易淮正用紙擦拭手上的水漬。
“路易淮，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嗯，送你上去。”
“好。”
兩人又一道進了電梯。
蘇柳突然和他說。
“路易淮，那束花其實養不活的。”
根壞了。
路易淮：“嗯，我知道。”
蘇柳偏了偏頭：“那你為什麼還留着。”
沒等到回答，電梯門再次打開，蘇柳以為他就送到這裡了，但他卻跟着出了電梯。
蘇柳沒有固執的等他說答案，兩人走到公寓門口，蘇柳輸入密碼，打開門。
“早點休息。”
路易淮輕應了一聲。
蘇柳走進公寓，門一點點合上，半張臉陷在陰影裡，即将完全閉上時。
“柳柳。”
路易淮喊道，蘇柳關門動作一頓，原本快要關上的門又推開了半處，公寓裡的燈光明晃晃的照進走廊。
“嗯？”
路易淮輕抿着一個笑：“我能抱抱你嗎。”
蘇柳神色有些迷茫，沒太能想到路易淮是說這個。
而後，她從公寓裡走了出來。
我能抱抱你嗎?
能的。
蘇柳靠近他，雙手環抱着她的腰腹，緊緊抱着他，臉頰靠在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聽見他胸腔的心跳聲。
一下又一下。
“路易淮，我們談戀愛了。”蘇柳在他懷裡動了動，仰頭看他：“是男女朋友。”
路易淮，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們在談戀愛。
所以這些很正常，可以不用問的。
你可以牽我，可以抱我，也可以……親吻我。
就像你說的那樣。
我們互相喜歡，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