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ry在婚禮後的酒會,曾經接到過一個奇怪的電話。那時他喝得酩酊大醉,他和Amy結婚了——第三次。這一次是複婚。博士也趕來見證了此刻,他懷疑博士熱衷于一切近乎狂歡的場景。
此前他和Amy的兩次婚禮橫跨了兩種現實,但都同樣精彩。在這兩種現實裡,她有時是孤女,有時是塑料人,而他有時是護士,有時是百夫長。
他曾經以為在這些冒險之後,他們的感情不會再有任何裂隙。然而彼此積壓的誤解與不安最終還是險些讓他們分道揚镳——好在有博士。在戴立克瘋人院的中心,他們才發現,他們依然深愛着彼此,并且同樣願意為對方而死。
最重要的是,他終于能夠确定,無論如何,Amy都會選擇他——好吧,至少迄今為止,她總會選擇他。她真的愛他,嗯,或許——至少他願意這麼相信。
酒會的廁所裡擠滿了賓客,妻子成為名人就是這點不好,你的“朋友”會變得格外多,麻煩也是同樣。Rory無奈地掉頭進了塔迪斯,就在他路過一個房間時,忽然聽見了電話鈴聲。
如果Rory還殘存一些理智,大概會告訴他沒必要接通,塔迪斯的房間裡不知道有多少危險的東西,但酒精和狂歡讓他迷迷糊糊,他不假思索地走進房間——似乎是一個廚房,但對于廚房來講太滿了些。
他撿起地上碎屏的手機,邊往廁所走,邊按下了通話鍵,醉意朦胧地對着話筒胡亂吼道:“嗨!不管你是哪位,外星人,桑塔人,賽博人——随便什麼東西!祝你今天開心!因為我今天真的,非常,非常開心!”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或者說是複婚……無論如何,祝賀我吧!”
“博士?”電話對面的女聲沉默片刻,才遲疑試探道。
“呃……不是,我是他的旅伴,額……也不能算?有時候我覺得我隻是起了寵物的作用——我是博士的丈夫!哦不,那更不對了!我是他嶽父!啊,可以說我是博士旅伴的丈夫。”Rory迷迷糊糊地按下免提,把手機扔在洗手池上,“稍等片刻!”
随後的事情,Rory并沒有什麼記憶,他吐完似乎和對方聊了一會天,然後挂斷電話跌跌撞撞地走出塔迪斯繼續狂歡。隻記得對方祝他新婚快樂。但他懷疑那人并不真心——她聽起來很沮喪。
Amy真是太受歡迎了。Rory記得自己頗具危機感地如此想道。
第二天他甚至弄不清這是否隻是一個夢境,他和博士說了這件事,對方看起來并沒有什麼頭緒——“她說什麼事了嗎?沒有?電話在哪裡?忘了?隻要你沒稀裡糊塗地交代了銀行卡密碼就别來找我了!”
隻是塔迪斯内奇怪事情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樁。
Rory轉頭就忘到了腦後。
*
送走了自己的責編,青枝長歎了一口氣。出差結束沒多久,回來又要改稿,簡直要了她半條命。
唯一的收獲是,通過她這幾天對快遞員外賣員編輯維修工的觀察實驗,陽台上那個東西,并不是隻有她能看到。不是謬誤影響,也不是她個人因為精神錯亂出現的臆想。
這就意味着……這或許是一個聯系博士的好時機。
青枝頭疼地揉着太陽穴,如果這一次博士真的會來,她就不能是現在這個狀态了。而且對于要不要真正推進那個計劃,她目前也并沒有确切的意向。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能永遠逃避。雖然她潛意識裡習慣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着,但博士對她來講,永遠是那棵足夠有誘惑力的胡蘿蔔。正好鏡片的最終成品效果還算不錯,借着這個契機真正脫離現狀雖然很有挑戰,但也不是件壞事。
青枝一個鹹魚——啊不,鯉魚打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如果要聯系博士,她得重新成為三年前的小綠。
裝修,采購,更換餐具,購入鏡子,撕掉玻璃上的牆紙,扔掉這幾年往來的實驗快遞盒。最重要的,重新适應人群,适應溝通,适應無處不見的反光鏡面。
青枝花了兩個月重新成為一切發生之前的她自己。然後她第五百二十四次,撥打了博士留給她的微信電話。
無人接聽。青枝并不意外,挂斷電話重新發起通訊。
從博士失約的那一夜,已經過去了三年。最初她還頻繁地試圖和博士取得聯系,每個月一次電話,無數次分享日常生活的信息——盡管他從不回複。
而後變故突生。在最艱難的時刻,她幾乎每個小時都試圖聯系一次博士,在無限的時空阻隔和通信限制下,信号的散失幾乎是必然事件。他能夠收到信息才是偶然事件。她那時本來非常堅持地嘗試着這件事情——直到這個電話真的被接通。
接起電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聲。
青枝本來以為他是重生後的博士,但對方的身份似乎非常複雜。他是她的同行學長,是博士旅伴的丈夫……
最重要的,他是博士妻子的父親,他是博士的嶽父。博士的妻子,River Song,他們在末日之下以領結為證,在父母的祝福下交換了婚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