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棉不敢耽擱,直接叫車去了那個本市人人都知的富人區。
眼見快到地方了,系統也發愁:[萬一陳朔問起你怎麼知道他家具體地址的,你要怎麼說?]
虞棉望着窗外,隻盼車能再快一點。
冷不丁聽系統這麼問,她便直接道:“那就找個知道的人跟我一起去。”
系統發懵:[哪個?]
虞棉沒再回答,而是直接以行動證明。
她下了車,便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了保安亭,“叔叔,我同學病倒在家裡了,可以麻煩您陪我去看看麼?”
值班保安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他見虞棉一臉焦急,大喘着氣額角滴汗,又眼圈泛紅。一副就要哭出來了的樣子,也動了恻隐之心。
便問道:“你同學叫什麼名字?”
虞棉忙道:“叫陳朔。”
對方立即撥了電話去物業查,很快就核實了人名住址。
能在松雲别苑住下的,都是本省市内極有名望地位之人及其親眷。物業也自然不敢怠慢。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們讓那名保安一同與虞棉尋去了陳朔所在的九号棟别墅。
保安根據規定禮貌地按了下門鈴,就退回門外等候
而虞棉卻是顧不得太多,直接上手敲門,“陳朔?陳朔!!”
但裡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虞棉害怕陳朔在裡頭真出了什麼事,急得臉都白了。敲門的手都在發着抖。
保安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正狐疑地看向虞棉,懷疑對方的真實目的時,屋裡傳來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大門被倏然打開,露出了陳朔很是困倦的容顔。
對方扶着門框捏了捏眉心,看向虞棉,“你怎麼來了?”
粗重的呼吸裡,都帶着灼熱的體溫。
虞棉抿了抿唇,探身過去伸手摸了下對方的額頭。
虞棉手指不知覺蜷了一下。
好燙。
陳朔偏了偏頭,“我沒事。”
他側身讓開一步,誰知卻身體重心不穩朝旁倒去。虞棉眼疾手快去撈,心下卻是一沉。
陳朔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虞棉身上。
虞棉隻能勉力抱着對方跪坐在地上,輕搖着對方喚道:“陳朔?”
而被喚之人隻是雙眼緊閉,給不出任何反應。
虞棉臉色一白,忙轉頭朝門外喊道:“快!幫我叫個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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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朔被推進急診室後,虞棉就一直坐立難安。
她發了條消息給家裡人說明情況後,幹脆在急診室門前來回踱步。時不時踮腳往裡看上兩眼,等待着醫生的結果。
四十分鐘後,陳朔被轉到普通病房裡輸液留院觀察。
醫生說他是因最近飲食不規律外加過度勞累,從而引發的急性腸胃炎和腸胃型感冒。
但好在治療及時,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虞棉想起大過年的,陳朔還一個人在家處理公務的畫面,心裡不由得又有些難過。
她搬了張椅子坐在陳朔床邊,看着對方沉睡中安靜的容顔,虞棉第一次這麼想親眼看到一個人醒來。
虞父虞母擔心自家女兒會餓,還特意給人帶了點餃子到醫院來。
也給陳朔單獨熬了份山藥小米粥。
起初夫妻倆還不知道虞棉去找的同學是個男生,真見到後楊女士就笑眯了眼,“哎喲,我女兒眼光真不錯。”
虞父就有點吃味了,對着女兒嚴肅道:“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切記不可戀愛腦。”
虞棉老臉一紅,箍着老兩口的胳膊就把人往外送,“爸媽,你倆胡說些什麼呢。”
“我給你們叫了車,路上注意安全。”虞棉揮手替人關好車門,“陳朔這沒人我不放心,等他醒了我就回去。”
虞父虞母點點頭,又叮囑了兩句才肯離去。
直到車子開遠,虞棉才重新回到了病房裡。
外頭鞭炮聲漸濃。
虞棉用手撐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着陳朔,竟是覺得這樣過年,也挺好。
病房電視機裡鑼鼓喧天,大紅一片。
虞棉在春晚主持人倒數的聲音中,悄悄将手放進了陳朔的掌心裡。
十指相扣。
虞棉唇角微勾,在漫天的煙火中輕聲開口:“新年快樂,我未來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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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朔醒時,頭還有些暈。
他想撐身坐起。手一動,卻是感覺被人牽住了。
陳朔側眸望去,便瞧見了虞棉陷入沉睡中容顔。對方呼吸平緩,顯然是已經睡熟了。
掌心間溫熱的觸感明顯,帶着點牽了很久的潮意。
虞棉手指動了一下,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撤出去了一點。冰涼的空氣滑過陳朔掌心,竟讓他有些不舒服。
陳朔抿了下唇,緩緩将手跟着挪過去一點。
他微勾手指将人扣牢,才重新閉上眼。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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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棉是被走道刺耳的叫号器聲給弄醒的。
她醒時,天已乍亮。
是個難得的晴天。
虞棉揉着發酸的胳膊,将手掌從陳朔掌心中輕輕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