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飄得一歪,差點沒坐行李箱上。馮俞轉頭深深盯了虞棉一眼,随即敗下陣來,“知!道!啦!”
然後麻溜走人,一刻也沒法多待。
虞棉攤攤手,喃喃自語:“昨天說是要幫我好好‘收拾’的,也不知道最後會是誰收拾誰。”
系統在虞棉腦子裡舉旗咆哮:[還我人設!還我人設!還我人設!......]
虞棉淡定地起身疊好外套,開始整理行裝。
全當系統是個背景音。
冬天要帶回去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也簡單。
等她坐上飛機時,還真有點感慨。
幸好跟陳朔住在同一個城市。不然一個月不見面,指不定人家就把她給忘了。
虞棉暗暗下決心,寒假一定要找好理由竄去陳朔面前刷上存在感。
虞棉的家與學校間,要從南到北跨越半個中國。
所以學校下雪時,老家這邊還像剛入冬。空氣裡都帶着點潮濕的涼意。
與虞棉上輩子記憶裡的家鄉一模一樣。
幾個小時又是飛機又是汽車地倒騰下,虞棉到家門口時已經入了夜。
小區孩子們玩鬧的聲音傳進虞棉耳朵裡,多少撫平了些她心中的緊張與焦慮。
虞棉上輩子就沒有家。
父母一詞對她來說,就更是奢侈。
雖然已經被系統科普過多次她如今的家人,但從沒見過面,終歸是有些不适應的。
是以她今生的父母之前給她打電話,問她國慶回不回來時,虞棉便以距離原因搪塞了。
如今過年再不回不行,都說不過去。
虞棉做着深呼吸,緊張到不行。屈指敲門的手擡起又放下,半天下不定決心。
她正猶豫着,大門蓦地從裡被打開了。
一個穿着身卡通睡衣,手裡拎着袋垃圾的十四五歲男孩,正開門從屋裡出來。
迎面就撞上了,虞棉那張嚴肅着猶豫要不要敲門的臉。
男孩吓得垃圾都不要了,直接抱着頭求饒:“姐,我錯了。你别敲我頭。”
男孩當時害怕極了,閉着眼就開始“認罪”,“我下午去張鵬家光打遊戲了,沒寫作業。”
虞棉也害怕極了,舉着手都不敢放。
她就猶豫了下敲不敲門,沒成想能猶豫出個傻缺弟弟。
抱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想法,虞棉和她弟就耗着,誰也沒動。
結果被聞聲而來的楊女士聽了個七七八八,揪着自家兒子的耳朵就是一嗓子,“現在還知道跟你娘撒謊了?!”
虞棉她弟被吼得蔫了吧唧的,瞄向自家老姐直求饒。
虞棉偏頭朝地上的垃圾示意了一眼,她弟立馬明悟。一把拎起他先前扔在地上的垃圾袋,直接就沖出了門,“我先去倒個垃圾~”
激動得,鞋都沒換。
楊女士更怒了,“死孩子,你鞋還沒換呢!!!”
但人早沒影了。
虞棉見狀直扶額。
楊女士吼完不省心的兒子才拉着虞棉進門,“棉棉快進來,裡頭暖和。”
“半年不回家,”楊女士扒拉着虞棉左看右看,眼神哀怨又心疼,“真的又瘦了。”
“老虞,快把棉棉愛吃的玉米排骨湯熱上。”楊女士邊轉頭朝廚房喊,邊拉着虞棉進了屋。
老虞同志端着湯從廚房出來,笑眯眯道:“早熱好了。”
“就等着讓棉棉吃口熱乎的。”虞父盛了碗湯給女兒,“小心燙。”
虞棉微垂着眸接過,眼眶有些發紅。
她咬了下唇,哽咽道:“謝謝爸......”
“還有媽媽。”虞棉又看向給她盛飯的母親。
這是她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叫“爸媽”,卻沒想到可以這麼溫暖。
虞父虞母望着虞棉發紅的眼睛,卻是一愣。
他們相互看了下,紛紛歎了口氣。隻當是孩子頭一次離家這麼久,應該是想極了家了。
虞父摸了摸虞棉的頭發,“好孩子,爸媽在哪,哪就是你永遠可以依靠的港灣。”
虞棉乖巧地點點頭,卻是有淚滴進了湯碗裡。
虞母心疼孩子,便拍開自己丈夫的手道:“讓咱女兒好好吃飯。”
虞父被拍疼了,摸着手背轉身又繼續去廚房端菜。
虞棉被自家爸媽硬塞了一大碗飯,吃得肚子圓滾滾才停手。
但她卻吃到了比李暮手藝更好,也更具煙火氣的飯菜。
虞棉突然就有些後悔。
她或許......應該早一點回家的。
.
晚飯後,虞棉在房間裡收拾行李箱裡帶回的東西。她的傻弟弟又慫叽叽跑到門邊敲門框子。
還隻敢敲兩下。
生怕多一下,自家老姐就要煩。
虞棉擡眸看去,她弟立馬乖乖上繳作業本,“姐,這是我今天該寫的作業。”
虞棉伸手拿過來一看,瞬間就被上面狗爬般的字紮了眼。
虞棉暗歎。
可能他們真的是一家人吧。
“虞傑,”虞棉手指點了兩下作業本,“你該練字了。”
一直被血脈壓制的虞傑同學聞言就是一聲哀嚎:“啊?還要加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