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棉點點頭,擺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随即又朝人逼近了一步問:“那你是怎麼知道我今晚在哪聚餐的呀?”
虞棉傾身向前,幾乎就要貼到陳朔的身上。
微醺的酒意伴着溫熱的呼吸,遊離在兩人之間。釀出一份粘人的熱。
“路過這麼~遠嗎?”她彎起眉眼,眸子裡盛着明媚的笑意。
陳朔輕抿了下唇,沒搭話。
他别過目光後撤一步,拉開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
陳朔将手插進兜裡看了眼宿舍大門,鎮定道:“上去吧,外頭冷。”
虞棉看着對方泛紅的耳廓,心裡癢滋滋的。
但卻也沒再戳穿。
“今天謝謝啦,晚安。”虞棉點點頭轉身,剛準備乖乖上樓。
卻又想起什麼般回過身解釋道:“鄧骅隻是對我一時興起而已。”
她走進了兩步,在陳朔反應過來之前踮腳趴到對方耳邊輕語:“但我心裡隻有你。”
虞棉說完才覺得臉紅,根本不敢看對方的反應,就急哄哄地往宿舍樓裡跑。
陳朔怔了一下,随即擡手摸了下自己紅到發燙的耳垂,輕抿着唇擡眸往樓上看去。
循着一盞盞被虞棉腳步聲叫亮的過道燈,追上了對方的身影。
直到看見三樓的第二間房被暖黃的燈光印亮,他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邁步離去。
虞棉開燈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拉窗簾。正好讓她瞧見了陳朔離去的背影。
虞棉用手托着腮,趴在窗邊目不轉睛地看。
林若魚因在飯店找不着人而急吼吼地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對方這一臉的幸福樣。
表情頓時變得相當的一言難盡。
“我找你找得要死,原來你跟我在這犯花癡。”林若魚也學着虞棉的樣子托腮趴到窗邊,看着陳朔的背影麻麻道。
把虞棉的身子都擠出去了大半。
虞棉又叭叭趴回去把人擠開,樂呵呵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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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文藝彙演,學校給定在了元旦節前的跨年夜。
陳朔這天确實要給人上家教課。
隻是他将下午原本要交的數據樣本推到了第二天上午,提前去給人補了習。
可盡管如此,等他回學校時,也已經将近八點。
陳朔踏雪狂奔,直沖文娛館而去。
他推門而入時,恰巧看見主持人在台上報幕:“下面有請大一聲樂系803班虞棉同學,為我們帶來她的新歌《惟一》。”
主持人話音一落,四周的燈便瞬息暗了下來。
一束光追着虞棉的腳步,從台下一直挪到舞台中央。
虞棉穿着一身白色的禮服長裙款款停在了舞中間,朝着台下的學生和老師們鞠了一躬。
她耳畔的長發輕蹭過臉頰,虞棉動作自然地伸手将發絲捋了下。
唇畔的梨渦浮現,帶着幾分并不做作的甜意,卻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她緩緩行至舞台側邊的一架鋼琴前坐下。
長長的裙擺落地的刹那,聚光燈打在了她的頭頂。虞棉發絲間纏編着的金線閃動,讓她有種出塵的美。
陳朔雙手插兜倚在牆前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薄框眼鏡上起了層淺淺的霧。
他的發梢衣尖處有些潮,裹着幾分雪融後的寒霜氣。可望向虞棉的眼神裡,卻流動着星星點點的暖意。
虞棉深吸口氣,擡手撫上了琴鍵。
音符落下的瞬間,帶着點古風感的歌詞也流連在了虞棉的唇齒之間。
她喜歡用音樂表達情緒與思念。
更何況這首歌她有想唱予的人。
都說有畫面感的歌,最能打動人。
虞棉投入到曲目中時,腦海裡浮現出的都是陳朔的身影。
追陳朔的這段時間裡,她苦惱過沮喪過,卻從未想過放棄。
對方的一個眼神就能消除掉她全部的煩惱,或許這就是喜歡的定義。
虞棉心境的變化,傳遞到了情感上的表達,讓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婉轉在了大廳之間。
更撞擊在了每一個聽到此曲的人心間。
陳朔藏在褲兜裡的手指蜷了一下,微垂着眸聽得有些出神。
一曲畢,台下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虞棉卻沒有起身,而是貼近話筒輕喚:“陳朔......”
台下瞬息變得安靜下來,大夥齊齊看向虞棉,都興奮着好奇對方接下來的話。
林若魚更是調動焦距,将虞棉牢牢框定在了畫面裡。
虞棉卻是閉上了眼,緩緩道:“......雖然你或許并不在這。”
“但我依舊希望你多喜樂,常歡愉。”她勾起唇角,将這份心底的祝福與期許,認認真真地送入了她想送之人的耳朵裡。
陳朔望着在台上如此耀眼的虞棉,原本輕抿的唇松緩了下來,冷淡的眉眼間融出了一絲柔和。
他微微勾起唇角,轉身出了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