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佐野萬次郎的認知中,他隻是跟往常一樣,按時躺下閉眼睡覺,再一睜眼,世界就變了。
——物理意義上的“變化”。
或者換個說法,根本就是連整個世界觀跟畫風都變了啊!
他看着周圍類似于馬裡奧那類像素畫一般的房屋及擺設,覺得大約是自己還沒睡醒。
于是他重新躺下。
數分鐘後。
他再一次睜開眼。
眼前依舊跟自己房間屋頂風格不符的木質構造。
幾秒後他重新閉上眼,再睜眼,如此反複,直到第十二次試圖再次入睡。
——入睡失敗。
如此反複,佐野萬次郎總算放棄了這個無用行為,開始對着天花闆對現狀進行情報整理和猜測。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這确實是在做夢沒錯。
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這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隻是一開始似乎是因為沒觸發關鍵動作,他哪怕想出去探索一番也做不到,他被迫困在點狀房屋,能做的事好像隻有發呆。
至于為什麼會這麼肯定是在做夢而不是被惡作劇——
窗外,他的妹妹——挂着“村花”頭銜的【艾瑪】,跟頭上戳着“村花的青梅竹馬”标志的【堅仔】正黏在一起花前日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互訴衷腸。
——這種放在現實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至少在他認知和對那兩個家夥的了解,要他們放棄自己那點别扭主動向對方袒露心迹前,是不會發生上述這種事的。
尤其是堅仔,根本就隻會裝酷嘛。
嗚哇——笑得好惡心啊堅仔。
佐野萬次郎啪地關上窗戶,也不管那對小鴛鴦也沒有被他驚擾到,他對做夢沒意見,或者說,原本他對所謂的清醒夢還挺感興趣的。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頭銜——
“我的村姑姐姐,你怎麼還在這,勇者還在等着你呢,你再不去,她就要出發了。”村花妹妹在窗外第十次重複了這句台詞。
沒錯,在這個夢裡,他就叫“村姑”,沒有名字。
憑什麼妹妹是村花,他就是村姑啊!
明明從長相上來看,他們兄妹都明顯是好看的那一挂!
而且不是說清醒夢可以控制夢境嗎?為什麼他控制不了?
還有勇者又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做夢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以及最最可惡的是——
自己身上這套跟村花艾瑪風格相近但相較之下過分樸素的、讓人懷疑他還拿着名為灰姑娘的劇本的裙裝。
沒錯。
是裙裝。
他的生理構造本身沒變。
既然身份都是“村姑”了,那麼村姑穿裙裝也是很理所當然的吧?
——個鬼啊!
佐野萬次郎氣急敗壞地再次試圖扯下身上的裙子,毫不意外地紋絲不動,材質堪比牛皮一樣,根本撕不動。
這時候,村花艾瑪的台詞突然變了,甚至還主動過來敲他的門:“村姑你怎麼還在這,你再磨蹭下去,胡桃姐就要去王城了。”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在屋子裡跟身上的衣服作鬥争的村姑佐野萬次郎總算冷靜下來,并迅速捕捉到了關鍵詞:“王城?”
“不是跟你說過好多次了嗎,胡桃姐準備以勇者的身份去王城找工作了,你再不去告别順便抓緊時間告白,說不定她就要一直留在王城裡,再也不回來了,你可就再也沒機會了。”
村花艾瑪的語氣已經不像前面那般生硬了,反而跟往常那般無異,讓人有種夢境混進現實的荒謬感。
勇者?
告白?
啊——
佐野萬次郎好像知道自己拿的是什麼劇本了。
就是那個勇者出新手村前的青梅竹馬的隻作為初始故事背景的村姑啊。
如果有資料欄這樣的東西,大概會呈現如下:
名字: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