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你怎麼了?你現下感覺如何?”穆瑛幫忙扶起他,給他遞上一杯水。
燕白怔怔地接過水,卻是一口未動。
他道:“今夕何夕?”
嗯......穆瑛有自己的日曆表,他的标準日是黎清清拜入宗門的日子。
但這個計量方式,局外人肯定不理解。
于是穆瑛猶豫道:“白哥,你睡了一天。馬上就到我們離開文淵樓的日子了。”
故意透露重要事件,幫助燕白快速定位。
果然如他預料,燕白的眼神迷離了片刻,很快就恢複清醒。
“啊......原來如此。”他道,“抱歉,耽誤時間了。”
穆瑛安慰道:“無事無事,人最重要。如何了?你的身體。”
“安然無恙。多謝。”
燕白看着自己掌心處那團乖巧溫順的火,說道:“難為你了。”
穆瑛覺得自己其實并沒做什麼事,他隻是陪着燕白呆了一天而已。
“哪裡的話,你太客氣了。”他打了個哈哈。
燕白笑了笑。
這是一個充滿了疲倦的笑容。
穆瑛還是第一次見到燕白頹喪的樣子,這讓他決定收回原本打算問出口的話,轉而說道:“剛才屋裡進來一隻鳥。”
他本打算問問有關燕白記憶的事,但他不想再讓燕白感到負擔。
“鳥,過來。”穆瑛朝角落裡呆着的烏鴉招呼道。
烏鴉拍拍翅膀,大叫一聲表示抗議。
“好吧。烏鴉,過來。”穆瑛改口道。
烏鴉便乖乖飛來,落至穆瑛肩頭。
他抖抖肩膀,但烏鴉紋絲不動,撇撇嘴道:“這隻烏鴉在十分鐘前飛進來,賴着不走。但是你能這麼快蘇醒,有部分原因應當與它貢獻了一根自己的羽毛有關。”
語罷,他趁此機會,把燕白昏迷後發生的事都複述了一遍,并把善玄留的那瓶藥交給燕白甄辨。
燕白揭開蓋子,随意掃了一眼就道:“藥沒問題,你收好便可。”
“倒是這隻烏鴉......”他語氣一轉,饒有興緻道,“瑛,你有靈寵了。”
?
穆瑛呆了,指了指自己,重複道:“我有靈寵了?”
燕白見狀,又笑了。這次倒是個忍俊不禁的笑容,不再沉重。
他道:“對,你們已經締結契約了。”
締結契約?什麼意思,他沒有簽字摁手印啊?穆瑛不解,随後電光火石一瞬間他看向自己受傷的手指。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
穆瑛立刻一把掐住烏鴉的脖子,強迫道:“快把我的血吐出來!!強買強賣是犯法的!!”
當然他并沒有真正的用力掐,他隻是對這隻烏鴉做做樣子。
更何況,烏鴉并非單純的動物,這可是治愈系靈獸,穆瑛就是真的用力,也傷不到它。
因為穆瑛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
烏鴉并未被暴起的穆瑛吓到,它反而低下頭,張大了嘴準備朝穆瑛的虎口咬去。
于是它就被一團暴躁的火鍊捆住了嘴。
它擡頭看向黑手,燕白冷下臉,手掌上纏滿了火鍊。
這火一點也不似之前那般溫順。
感受到它的目光,燕白用收緊火鍊作為回應,說道:“身為靈寵,要有點靈寵的樣子。”
随後燕白沒有再說一句威脅的話,但是烏鴉卻明白了他話語裡未盡的意思。
穆瑛接過燕白手裡的火鍊,那火焰又恢複成原先溫順的樣子,火舌親昵地舔舐着穆瑛的手。
有種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感覺。
穆瑛忍住偷笑的沖動,背靠大樹好乘涼。
“我不想要靈寵。這種送上門的東西一般都沒好貨。”穆瑛問道,“有辦法解除嗎?”
燕白看着他肩頭那敢怒不敢言的烏鴉。
聽見不是好貨時氣得都要炸毛的烏鴉,在火鍊的烤炙下愣是一聲不吭。
燕白難得說了句公道話:“留着吧,或許日後它還有用。”
既然燕白覺得可以,那穆瑛就沒有問題。
他問道:“白哥,你知道這是什麼靈獸嗎?”
燕白搖搖頭,說道:“不清楚。它很特别。”
穆瑛有些失望,但又覺得正常。
特别的我和特别的你......穆瑛看向烏鴉,心中一動,隐隐有個猜測。
他擡頭,透過窗戶望向天空。
是你嗎?
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