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穆瑛決定去聆天閣,但不代表他就準備赤手空拳過去自投羅網。
兔子急了都咬人,而他更是打定主意過去同歸于盡。
他要全副武裝好自己。
該從哪裡入手呢?
這一瞬間,擺在穆瑛面前,隻有一個選擇。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這就是命運的指引嗎?
是的,沒有别的辦法了。
上古魔器。
這是書裡提過的,屬于被剝離靈脈後,筋骨盡碎宛如廢人的穆英英的複仇利器。
依靠它,穆英英以超越尋常人千百倍的速度得到了提升。魔器充當了她的外置靈脈,揮手間,山海都為之震蕩。
不過此時的穆英英似乎也成為了被魔器寄生的一具傀儡而已,她殘留的最濃郁的恨意與魔器的嗜血欲望交雜融合,再不分你我。
穆瑛擡頭,朝遠處望去。
天地廣袤,山海無垠。天際邊時而舒展時而卷縮的雲在自由而緩慢地遊動,它們前行的方向也受到了指引和控制嗎?
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手心的掌紋和手指的指紋,何嘗不是命運的細繩捆綁住自身留下的勒痕?
從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隻是命運這個舞台上的一個木偶人。他被無形的線牽引着,支配着,扮演着注定的角色,走向既定的道路。
天道何須強迫他去殺人?簡直多此一舉,還隻會激發他的逆反效果。順其自然就好,隻要耐心等到穆瑛自己發現真相之際,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也不盡然。他轉念一想。如果天道不提前出面用回歸原世界當做籌碼,穆瑛若是解決完所有人後,下一個目标定然就是天道。天道用回歸當籌碼,還能勉強喚回穆瑛談判和思考的餘地。
隻不過天道還是算漏了,穆瑛這個人,沒有什麼别的優點。
他隻是重感情,重義氣。
穆瑛又盯回天際,目光如炬,就像是要穿透厚厚的雲層,高不可攀的天空,直達帷幕後端,直視天道。
希望魔器擁有靈智,這樣就還能溝通。
穆瑛祈禱着。
但若是要先去取魔器,穆瑛覺得似乎就得立刻動身。他不知道魔器具體的位置,也不知道這個過程要持續多久。
穆英英墜落誅仙台後,很多事情都是作為鋪墊和背景闆一句帶過的。
他心裡沒底,想預留充足的時間。
“我好像得盡快出發。”穆瑛交代道,“你們就忙你們的事吧。”
“你不在乎北乾了嗎?他都看不見了。”
燕白突然說道。
好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穆瑛拍拍自己的腦袋,疑惑道:“不是你說與我無關嗎?這不是你說的嗎?”
燕白“啧”了一聲,真恨自己昨晚說的那一大堆無需自責的話,果然世事無常,如今想用愧疚感留下穆瑛時反而沒了武器。
“去了聆天閣,然後呢?你全然不顧了嗎?”燕白又道。
“沒想好。”穆瑛坦誠道,“不過一切都會結束的。”
這是千真萬确的實話。他去積極履行反派職責,故事就大幅推進了,一定會迎來結局。
見穆瑛心意已決,燕白道:“北乾身上的禁制來源于天衍宗,或許天衍宗有法可解。”
“那正好。”穆瑛高興道。
說完,他掏出儲物袋,伸手進裡面撥拉了幾下,就把儲物袋的口子倒着朝下,“嘩啦”掉出一大堆書,幾乎堆成小山一樣高。
動靜驚動了正堂的兩人,他們趕緊快步跑來,看看什麼情況。
“我把天衍宗裡的大部分書都偷了一份出來,尤其是有關秘術的。你們自己找找,或許會有線索。”
燕白飛快地從其中捏出一本,快到讓人懷疑,他是否就是亂拿的。
他道:“找到了。”
哈??
“這麼快!”穆瑛驚訝了。
“找到什麼了?”北乾追問道。
看不見就是這點不好,好奇心成倍增長,還尤為依賴他人。
宛桑榆眼睛好,一眼就看到了書封面的名字,回答道:“找到治你眼睛的辦法了。”
穆瑛不可置信,湊過去一看,書的封面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修仙界秘術大全》。
不等其他人有更多反應,燕白轉頭就問北乾:“解嗎?”
“這麼簡單?這麼容易?”北乾的語氣還有點委屈。
他都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了,突然又可以了。那還搞這麼大陣仗,好像被耍了。
穆瑛也有種難以直言的奇怪的滋味萦繞在心頭。
就像打遊戲時,他做好了物資儲備準備推圖,結果突然隊裡的高手一秒就把圖給推完了,簡單輕松到就像切瓜砍菜一樣。
“解不解。”燕白又問了一遍,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