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乾“嗯......”了一句，陷入猶豫。

“你在猶豫什麼？重見光明還不好嗎？”宛桑榆不理解，“你趕緊解，我不想做賬，我看見就頭痛。”

“我還不知道師父的打算，或許解開會發生不好的事。”北乾不得不說道。

“那又怎樣？那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又不知道。”宛桑榆不以為然。

對未知的恐懼啊......穆瑛感慨着，和從前的他一樣。不過過了昨晚，他的想法已經改變了，遂說道：“其實你不需要過于緊張與抗拒。一切都是注定的，這就是命運。但命運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在你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你改變了，新的命運也就應運而生了。都是一樣的。”

“命運其實是依據自己的性格與經曆的事情，應對未來發生之事的選擇的預測。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會是一種必然。”

就像他知道了劇情發展，還是有諸多原因促使他走上這條路，因為隻有走上這條路才是他。

宛桑榆倒是灑脫和樂觀，說道：“哪裡有那麼多注定不注定。人生在世，最重要就是随心所欲。隻要你基本的價值觀世界觀道德觀沒出問題，那麼你做的所有選擇都是命運。”

“如果單純為了改變命運，而委屈自己的心和欲望，就算這樣能活得更久，有更多世俗的成功，又有什麼意義？你又不期待這些。這何嘗不是另一種痛苦？而且說不準，會做這種逃避的選擇，也是命運。那不如随心所欲。你又不是壞人，你還很善良、優柔寡斷。”

“謝謝，很難聽見你誇我，雖然優柔寡斷不是褒義詞。”北乾道。

“你就别想那麼多，考慮那麼多又有什麼用？你甚至都不知道你要顧慮什麼！想還是不想，别找那麼多‘正當理由’。真有什麼問題，解決不就好了，天又塌不下來。”宛桑榆說道。

這時候，燕白說話了。他道：“不必過度焦慮。若是解除禁制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齊皖仁必然會直接毀掉天眼，斬草除根。如今他既不明說，又不解釋，隻是封印，那就要做好自己布置失敗的準備。因為并非無解之舉，他留了餘地。”

“這個世界奇招異術頻出，更無法預測你未來會有的機遇。即使沒有我們，即使你沒有修煉，也可能會有其他際遇導緻封印解除。”

穆瑛聽了他的話，反駁道：“如果濟仁長老真的毀掉北乾的天眼，可能立馬天眼就直接托生在新生兒上。”

燕白微微一笑，回答道：“時代的潮流召喚了天眼，沒有北乾也會有其他人，所以更加無需擔憂。”

北乾歎了口氣。

宛桑榆瞧了他一眼，說道：“也可能你師父單純為你好，比如你要是繼續用天眼可能會早死啊，或者卷入到什麼風波中之類的。涉及的範圍可能就影響你一個。”

北乾更是歎了口氣。

穆瑛見他為難，說道：“沒事，還有時間。這不是還沒調查完你師父的手記，還能想，不着急。”

“着急，我要跟你走。”燕白斷然說道。

北乾急急追問道：“先生，你要去哪？”

穆瑛用飽含責怪意味的眼神與燕白對視，回答道：“我要去聆天閣，有事。”

頓了頓，他補充道：“忙完了也不一定會回來。”

北乾道：“那什麼時候回來呢？”

“嗯......”穆瑛猶豫半響才道，“不知道，可能不回來了。”

他不确定他的死活，感覺死掉的可能性大一點。

“别呀！老闆，我還沒還錢呢！我不要欠錢，你晚點再走。”聽了他的話，宛桑榆叫了起來，“我們一族的族訓就是不要欠錢。老闆你等等我，先等我還錢。”

北乾也哭喪着臉，說道：“先生，門派才剛成立沒多久，您的事業蒸蒸日上，每天都有進賬，你走了怎麼辦？”

燕白沒有說話，他隻是抱着手臂站在一邊，一臉“你看吧”的神情。

哪有這種道理，自己勸不動，就喊别人勸！這算什麼，離婚分小孩嗎？

“我真有事。大！事。”穆瑛特意強調了事情的性質。

“危險嗎？”燕白問道。

“危險。”穆瑛嚴肅道。

何止危險，簡直是和全世界作對。

世界公敵啊。

燕白立刻對北乾和宛桑榆說道：“他要去找天衍宗複仇。”

宛桑榆立刻瞪大了眼睛，裡面閃爍出熠熠生輝的光，她道：“我也一起去！我能打，我能打十個。”

北乾道：“我也去。先生你等我熟悉熟悉，修煉一下，我也能成為中流砥柱。”

“不多說，燕先生，麻煩您幫我解除禁制。謝謝。”

“客氣，守望相助，義不容辭。”燕白回答道。

眼見他們二人在三言兩語間就達成共識，穆瑛無語到笑了幾聲。

“你們怎麼都想當壞人。”他不理解。

“天衍宗害你至深，我們去讨回公道，怎麼會是壞人？”北乾說道。

“我才不管别人怎麼說，好壞都是他們一張嘴的事，憑什麼。我覺得我是好人。再說了，人都得死，早死晚死都一樣。”宛桑榆嗤笑一聲，說道。

“赢了，就是好人。”燕白看着他，堅定地說道。

......

穆瑛不知道說什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受到堅定有力的支持。

那他還能怎麼辦呢？

“好。那我等等。”穆瑛露出一抹發自内心的笑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