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闆。”電話那頭的助理似乎還未歇下,迅速接起電話。
“幫我調查一個人。”白季點起一根煙,深邃的目光如同深淵般讓人琢磨不透。
“誰?”
“方執亦。”
對面應聲答是,白季忽然想到方執亦提起這些事就像炸毛的貓兒似的,警惕任何人的接近,隻要踏過那條界限,那麼一定會毫不猶豫豎起身上的尖刺來個魚死網破。
“算了,不要調查了。”白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好的。”助理一頭霧水,原來處事遊刃有餘,殺伐果斷的老闆也有猶豫不定的一天。
電話挂斷沒多久,白季剛扔煙頭,方執亦就帶着衣服下來了。
“謝謝你的衣服,以後要是沒什麼事别來找我了,很煩。”
方執亦說完就走,背影十分絕情。
白季沒說話,隻是又想抽煙了。
他回到車裡,一直等到樓上的燈熄滅才離開。
……
天将亮未亮,方執亦睜開雙眸。
昨晚突然夢見點點蹲坐在路邊,小尾巴低落地垂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不遠處聚集的人群。
大概是約好一起早起遛狗的,他們圍成一堆,中間是被打扮過的小狗的嬉鬧聲。
他們時不時爆發出一陣笑聲,場景熱鬧又溫馨。
點點遠遠望着他們,似乎想加入進去,可是沒有被注意過,于是隻能落寞地離開。
方執亦仿佛透過孤獨的小身影看到了羨慕的眼神,或許那小小的腦袋裡也會有疑問:我也會轉圈為什麼沒人給我鼓掌呢?
因為點點的緣故,方執亦接連好幾天都有些悶悶不樂,雖表現的和平常無異,但眼底的脆弱和逞強不會騙人。
方率從學校放假回家一眼就看出了方執亦的不對勁,可是不管怎麼問,都被對方應付過去。
又過去幾日,給點點買的用品到了,方執亦沒有退貨,反而将這些東西留下放置在了自己房間。
白季最近也沒再出現在他面前,似乎很聽他的話。
直到今天溫世華突然走到他面前,把手裡的單子遞給他。
“執亦啊,這兒有個單子需要你跑一趟,上面指名道姓要你送。”
“好的,我看一下……百曆集團?”
“就在我們店不遠的地方,你看,那邊。”溫世華通過透明玻璃窗給方執亦指了指位置。
“哦,我去過那兒的,隻是,裡面沒有我認識的人啊,怎麼會點名讓我去呢。”
鬼知道白季這小子又抽什麼風,溫世華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方執亦拎着外賣按照單子上的地址來到百曆集團。
冰冷的大樓内行人匆匆,脖子上無不戴着工作牌,方執亦也曾幻想過自己未來穿着西裝,戴着工作牌坐在電腦前敲鍵盤,閑時與同事在休息間喝喝咖啡聊聊天。
可幻想往往與現實背道而馳。
身上蛋糕店的服裝時刻提醒他此刻的身份。
“叮——”
電梯門開,方執亦踏進辦公層,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咖啡香味。
有那麼一兩個人回頭看了一眼他後又重新把視線轉回電腦前,大家都在各自忙自己的,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但方執亦還是略微有些緊張,他低着頭找到一間辦公室,仔細對了幾遍才準備擡手敲門。
一個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朝他靠近,禮貌地問道:“是方執亦方先生吧?”
方執亦感覺眼前這人有點眼熟,聞言動作拘謹地點點頭。
“老闆說你可以直接進去,不用敲門,他在裡面等你。”
老闆?
方執亦心中隐隐有個猜測。
“好的,謝謝。”
他在男人的注視下推門而入。
整個辦公室寬敞明亮,風格簡約,一擡眼便是巨大的落地窗,即使站的不近,但依然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樓群和大廈。
左邊皮質沙發上坐着一個矜貴優雅的男人,他掀起眼皮望向方執亦。
方執亦後退一步,但門已然被外面的人給貼心關上。
“我不是說過沒事别來找我嗎?”
白季歪了歪頭,無辜地眨了下眼睛:“可眼下更像是阿亦你來找我啊。”
“明明是你點蛋糕讓我送到這兒的。”
“我是顧客,花錢讓人送到指定地點沒問題吧?”
油嘴滑舌。
方執亦懶得多讨論這種沒意義的話題,把手裡的蛋糕放在辦公桌上,擡腳準備離開。
“等等。”白季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會兒有一位貴客要來,我想你會感興趣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