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伸出手,輕輕摘下鳳冠,将别在頭上的金钗拔下。
烏黑的長發滑落,潑墨似的散了一地。
蘇柳俯首,跪在旖旎的紅色地攤上,輕聲道:“如果這是殿下的心願,臣願獻出自己身體,無緣無悔。”
“你……你瘋了?”
李長憶因震驚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請殿□□恤臣的難處。”
蘇柳再次俯身說道。
“你……”
李長憶的心中逐漸湧起了一絲怒氣。
“你出去。”
李長憶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殿下……”
“出去!給本殿下滾出去!”
李長憶是真的生氣了。
“殿下以為臣因為您的身份才接近您,并且還與皇後娘娘合謀監視您,對不對?”
蘇柳起身後說。
他的眸子是那樣黑,就像暗無天際的夜空。
“别說了,我不想聽。”
李長憶滿臉的疲倦與落寞。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殿下您當真并不看重自己的身份,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蘇柳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你……”
“殿下,論理,臣是來輔佐您成就偉業的,可若論心,臣隻希望您能開開心心的。”
李長憶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是那樣的悲涼,近乎帶着絕望。
“蘇柳,你以為你是誰?你才認識我多久?你懂我嗎?”
蘇柳久久凝視着李長憶,一字一頓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伯牙子期也不過如此。”
“蘇柳……”
李長憶收緊五指,在大紅色的婚服上抓出了褶皺。
“既然殿下要休息了,那臣便告退了。”
未等李長憶發作,蘇柳便替他放下了兩側的床簾,将燭花輕輕剪滅。
屋内頓時黯淡下來,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紙給屋内蒙上了一層白霜。
夜,靜谧而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