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祁安已經很輕地在抱人了,但這樣的力氣再加上他周身過盛的陽氣,已經讓郁慈覺得自己要被他揉進血肉裡了。
郁慈能聽到慕祁安的心跳聲,砰砰的,像是要跳出胸膛。
活人的心,都跳的這麼兇嗎?
郁慈不太确定,于是把耳朵壓在慕祁安心口上聽,做鬼太久,他已經忘記了活着的滋味,覺得心跳聲特别新奇。
慕祁安似乎已經不知道怎麼動了,一動不動,似乎任由郁慈擺布。
他熱得要命,後背似乎都被汗水打濕,太陽穴附近的筋鼓了出來。
郁慈對什麼都感到好奇,又來了興緻,問了慕祁安好多問題。
比如會發光的小盒子,還有一捏就扁的罐頭。
郁慈那個年代隻有玻璃瓶的汽水,這種上面畫着圖案的易拉罐,他原本以為就是瓶子,沒想到幾人喝完水,一下就捏扁了。
都很神奇,當然,最神奇的是小盒子,扁扁的,特别輕巧,能發出聲音,還能播放畫面。可惜他不能離太近,沒看清楚那上面是什麼,但遠看也是花花綠綠的,很有趣。
“那個是手機,你喜歡嗎?”慕祁安聽完了就低頭解釋,小狗似得纏緊郁慈,“我給你買……”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要星星也買。”這話可不是誇下海口,要說缺什麼,慕祁安是不清楚的,但錢是他最不缺的東西了。
喜歡是難以用言語去表述的,而對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青年來說,展示自己的實力就是最好的表述。
他擁有的一切,都能擺在郁慈面前任他挑選。
這種喜歡是沒由來的,極快,是因為是自己的夢,慕祁安理所當然把郁慈視作是自己的,這不是那種将人視作物品的占有,而是争奪地盤的狗突然得了一塊屬于自己的地盤,就特别稀罕,特别珍惜。
狗恨不得把一切珍寶都點綴在這塊地盤上。
“你别!”郁慈促地叫了一聲,急急伸出手去推,“抱太緊了……”
郁慈身體冷,熱不起來的,叫一個大火爐這樣緊緊抱着,感覺外面那層皮都在發燙,要被燙熟了似的。
溫暖是好事,可太溫暖就過猶不及了。
慕祁安舍不得松手,追問郁慈喜歡什麼。
就算知道這隻是個夢,他也會去買。
太緊了,胸膛又熱又硬,肌肉硌着人。
郁慈視線渙散,腦袋不清醒,聲音發軟地應了一聲好。
他不該讓慕祁安抱着自己的,也不該聽從慕祁安,這和把肉骨頭丢給餓犬有什麼區别?
這下好了,逃都逃不掉。
聽到回答後慕祁安總算沒那麼激動了,他松了松手臂,去看郁慈的狀态。
郁慈躺在床上,整張臉都在發亮,但狀态卻有點糟糕。
藍衫被擠皺,單薄宛若隻是一層煙霧,目及所窺的鎖骨上,處處都紅了一片。
郁慈似乎很怕疼,眼尾濕潤,卻沒怎麼責怪慕祁安,見慕祁安看着自己,隻怏怏地說,不可以再擠了。
再來這麼一遭,真得融化了。
慕祁安懊悔地皺起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力氣有多大。
因為太軟,他都沒意識到自己發力時肌肉就像石頭一樣,處處都在郁慈身上留下了痕迹。
他連忙道歉,松開郁慈就要起身,但是才起到一半就被郁慈制止了。
細長的手指搭在他肩膀上,一點點安撫地摸着,把肩胛那塊骨頭都摸得又酥又癢。
郁慈身子軟趴趴的,實在不是他不想起來,是真的沒力氣了。
活人的氣息對鬼來說,就是往開水裡放入冰塊,挨得近的時候,陽氣揠苗助長地往他身體裡塞,嚣張地要征服什麼。
郁慈就是那枚正不斷融化的冰塊,就算及時從開水裡撈出來,也阻止不了融化。
一開始阻止慕祁安,是因為真的承受不了,而現在,本能的索取讓他即便再不喜歡在身體裡橫沖直撞的陽氣,也不願意排出體外。
他也不想讓慕祁安起來,這個陽氣的主人,是他取之不竭的工具。
簡單來說,就是醉了。
灌了太多陽氣進去,就像喝酒喝醉了一樣。
“沒事的,唔?”柔軟的唇角微微勾起,眉目水淋淋的,明明被欺負狠了的一方,卻還是安慰加害者,“下次輕一點…不要再抱這麼緊,就好了。”
鬼使神差地,慕祁安問道:“老婆,我能親你嗎?”
郁慈壓根兒沒聽清慕祁安說的什麼,隻是本能地說了一聲嗯。
頭頂的光線變暗,有什麼東西壓了下來,這個視角并不好,仿佛什麼待宰的羔羊看着自己被吃掉。
那是一個很不客氣的吻。
慕祁安渾身顫栗,處男的元陽大片大片地渡進郁慈口中。
心甘情願、源源不斷。
嫣紅的唇被擠壓出水痕,當郁慈不自覺喘氣時,促使這個原本隻打算淺嘗辄止的吻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慕祁安鼻息粗重,生澀地朝郁慈索要。
粘稠、一觸即斷,甚至不算悅耳的水聲滋滋作響,他仿佛摸到了點門竅,又不可遏制到用力過猛。
青年隆起的肩背下,郁慈完全被籠罩在陰影中,即便欲望已經盛滿,慕祁安也牢記郁慈的話,沒有抱着郁慈。
他隻是捧着豔鬼的臉,用指骨描繪着細膩而精緻的臉龐,用肌肉誇張的手臂擋住側邊,不容許他人窺視半分。
任何人都隻能看得到宛如蔥削的手指,在肩頭上方露出一點,又不住顫抖。
真是奇怪,明明豔鬼才應該是獲益的一方,為什麼最後卻是他在哽咽地抖着眼淚,用濃重的鼻音說不要了呢?
系統在空間裡冷冷看着這一幕,忽地,發出類似嫉妒的一聲。
它自然知道劇情走歪了,但是這根本不能怪郁慈。
貪婪,愚蠢,面目可憎的男主,竟然連這點誘惑也經受不住。
根本做不到像原著那樣,不假辭色地說自己是個直男。
哈?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