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鬼是沒有氣息的,但是郁慈鼻子挺翹,沒有章法,已經戳在了他的皮膚上,引起一片通電般的舒爽。
這和鼻息噴在他身上,有什麼區别?
沈遊幾乎是強忍着将郁慈緊緊抱住的沖動,隐藏在白色袖口下的手臂上青筋偾張,極具爆發力。
是随時随地都能暴起,将郁慈禁锢在懷裡的力量,但是,他沒有那麼做。
沈遊隻是用緊繃的手臂環住郁慈,貼着,但不會限制到豔鬼的行動。
郁慈在他大腿上坐着,可以為所欲為。
這樣的服從,若是讓曾經的沈遊來評價,他一定會尖酸刻薄地如是說道——真是一隻被開發調教好的好狗。
但是現在的他,明顯如被撫摸尾部鱗片的毒蛇,正享受着一切。
事情的起因,還要回到兩小時前。
當郁慈口中說出另一個人的名字時,沈遊竟意外的沒有感覺到多大震驚。
大概是他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知道就算郁慈口中的夫君指的不是慕祁安,也不會是自己。
那可是萬分之一的概率。
至于會是慕家人,沈遊也并不感到意外,這裡本就是慕家的地盤,郁慈又是紮根于此的,他的情郎不姓慕,那難道姓沈嗎?
不過……沈遊挑起笑來,竟松了口氣,原來他是猜錯了。
他以為郁慈在他和慕祁安之間選擇了慕祁安,但真相原來是是郁慈與慕家人早有淵源,這樣看來,選擇慕祁安,也情有可原。
男人奇怪的好勝心在這一刻得到了莫大的滿足,這幾乎讓沈遊一改頹色,開始理所應當地挑剔起慕祁安來。
他就說嘛,沒道理不選他。
人鬼殊途的道理,無論放在何時都适用。
哦?
那他呢?
沈遊無不驕傲地想,他可是天師,雖然也是人,但與鬼配對,那也是天作之合的。
沈少主笑若燦陽,壓着郁慈的手勁勁兒地往自己臉上壓,他身上的溫度雖然也低,但始終比鬼高,這樣壓着摩擦了幾下,臉便冷的像是被風刮過,凍得發紅。
但是,依然甘之若饴。
沈遊沒有第一時間追問慕循又是誰,他在消化,便一直沒有說話,可行為上,卻一點不含糊地在黏着郁慈。
不隻要豔鬼的手摸着自己,還要把腦袋擱在郁慈的膝蓋上,用下巴蹭中間那條腿縫。
郁慈看着他,卻察覺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戀人總是怪怪的,依稀記得剛認識慕循時,慕循還是個彬彬有禮的紳士,可後來不知怎麼的,越來越孩子氣,慣會用黏糊的語氣朝他撒嬌,喊他老婆。
無論是儒雅的慕循,還是孩子氣的慕循,或者是為了虛構的人而吃醋的慕循,都很正常。
郁慈對自己的戀人,有着無窮無盡的縱容心,當然,私心裡,他更喜歡後來和現在這樣孩子氣的慕循。
或許是更親近的緣故吧。
郁慈想,人都是循序漸進的,而他喜歡後來的慕循,無可厚非。
誰會不喜歡緊緊的抱住自己,用力索吻,叫自己老婆的戀人呢?
想到這裡,壓進沈遊臉肉的手指主動摩挲了幾下,郁慈低頭,眉眼潤潤地問沈遊:“你怎麼同我這般不親近了?方才也不喚我老婆,反而,反而叫我的全名。”
又來了,熟悉的嗔怪。
還有大膽的言語。
沈遊回神,耳根子酥麻,聽到老婆二字時瞳孔微縮,如果這時候他頭上有進攻條,那大概早就被這一兩句話弄得清空了。
他輕啟雙唇,有些急促,又有些興奮地順從了郁慈的意思:“老婆。”
這不僅僅是回應,也是沈遊默認了,自己就是慕循這件事。
沈遊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堅持剛才的想法,繼續同郁慈說清楚,可是他通過郁慈的手腕探查情況,發現郁慈的魂體無比脆弱,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郁慈能錯認,便說明了他似乎并不覺得自己的情郎已經死了,沈遊想,自己要是說自己不是慕循,那又該怎麼解釋慕循去哪兒了?
那些事,他不了解,就連郁慈是從哪兒來的,他也不了解。
他唯一知道的,隻有郁慈的名字。
沈遊不覺得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刺激郁慈會得到一個好結果,當然,他也不打算一直瞞着郁慈。
這隻是一時的安撫而已。
聽到沈遊的回應後,郁慈高興地抿起嘴角,覺得這一幕好熟悉,記憶中,似乎曾經慕循第一次喊他老婆時,也是這樣的姿态。
不,不對,那時候慕循更緊張,話尾延長,調子不停上漲,生怕自己會不接受,會生氣。
這樣的畫面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而那次自己應了之後,又和慕循做了什麼?
郁慈搜羅着一張張混亂的記憶,最後,看到了自己被慕祁安緊緊抱住的畫面。
現實中,他撲簌簌着睫毛,從沈遊臉上将手抽離,叫人坐到自己旁邊。
沈遊雖然不知道郁慈要做什麼,但身體已經先一步照做了。
他想問,但下一秒,便因郁慈的動作一個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郁慈朝他伸手,主動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沈遊的身體倏地繃直了,腰背闆正的像是用直尺比過。
豔鬼原本是隻想被沈遊抱在懷裡的,記憶中,這樣做似乎非常暖和,會讓他舒服到小腹發燙。
可真的湊過去後,溫暖的觸感并沒有傳遞過來,反而是一股腥甜的味道猛然竄進了鼻腔之中。
是血的味道,很熟悉,很甜,讓鬼騰升起無與倫比的垂涎感。
郁慈眸中的神采一頓,絲絲縷縷地散開。
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失去了理智。
于是,就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豔鬼貼在天師身上,追逐着脖頸處用力跳動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