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鶴捏的捏着天燈的手緊了緊,道:“嗯。”
“我希望你能向以前一樣開心,不再那麼悲傷,有人說天燈能許願......這是我的願望。”溫子鶴看着他的眼睛,眼睛裡流露出真誠青澀。
溫箋霖看着他,孔明燈有些歪歪扭扭,不似買來那般精緻:“是你做的麼?”
溫子鶴眼睛幽然轉向别處:“嗯,我覺得自己做的,上天才能看到真心實意,願望能更好實現吧。”
兩人一來就被注意到了,一個小丫鬟坐在石桌上雙手撐着下巴抱着臉頰望着遠處相立而站的兩個人,一臉羨慕欣慰,道:“兩個小少爺的感情好好哦,好羨慕哦。”
“二娘子走後,小少爺一直都很不開心,大少爺也是關心他吧。”另一個小丫鬟說着。
“好有心,是親手做的呢。”
“如果有人也帶着我放孔明燈話,我一定會很感動的,何況是親手做的呢。”
一個家仆笑嘻嘻的說:“我也會做,我給你做,嘿嘿,你怎麼報答我?”
“我呸!”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安青去世後,溫家的上空或多或少都被一片烏雲籠罩着,衆人也是希望這燈能帶來平靜,祥和,所以一同等待着欣賞天燈冉冉升起的浪漫畫卷,能夠驅散一些陰郁的氛圍。
溫子鶴看他站着也不說話,眼睛緊盯着自己“咳咳”了兩聲,道:“你母親應該也不希望你就此消沉,你應該好好的勇敢的走自己的路對麼?”
漆黑的夜晚被孔明燈點亮着,溫暖明亮的花火映照在兩人身上。溫子鶴烏黑的瞳孔照映着火光,溫箋霖無聲的望着他的眼眸,視線交錯着。
孔明燈不能帶走他的悲傷但是溫子鶴能,他點亮的不隻是孔明燈,照亮的也不隻有夜晚。
山有峰頂,海有彼岸,漫漫長途,終有回轉,他亦有歸途。不管他的腳步走往哪邊走,都是為了能更好的走向溫子鶴。
美好的期許吻向他,他吻向溫子鶴。
溫子鶴手指一頓,松開了抓着孔明的手,孔明燈悄然升起,飛向那高處,驅散了更多的黑暗。
“啊......!”
“我是不是被孔明燈照瞎眼了?我沒看錯吧。”
一個小丫鬟不可思議的抱着頭,她想過兩人心花路放,鼓掌慶賀,甚至是感動到痛哭流涕,因為這才是正常流程啊,就是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幾個人我看你你看我。
另一個小丫鬟怔怔的說道:“可能他們兩個在擁抱吧......”
天色有些暗,看錯也是正常的吧,可是語氣逐漸變輕,有些沒底氣的樣子,她也覺得自己說辭太過離譜。
溫子鶴有些怔愣,緩緩地掰開他的肩膀,看向溫箋霖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怕了?”溫箋霖看向他的眼神堅定無謂。
溫子鶴沒出聲,眼神慌亂,嘴唇帶着輕微顫抖。
溫箋霖擡手直接抓着溫子鶴的後脖頸把人摟到身前,啃咬上那瓣唇,激烈又滿含情欲,溫子鶴的腦袋一片空白,停止思考,他怎麼也擡不起手推開他,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隻知道自己在回應他,難以抵抗,萬籁俱靜,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這兩人明顯在親嘴啊,都抱在一起啃上了!”一個小厮不可思議又帶着堅定的語氣說道。
“這......這......這可能也是表達兄弟感情好的一種方式吧。”一個丫鬟辯解道,帶着絲結巴顯得沒有底氣。
“誰家好人這麼幹啊?表達感情好用這方式?”一個小厮疑問道。衆人聽聞沉默着。
另一個小厮思考了一下笃定說道:“我知道了!”
“什麼?”
“他們在練習!”
“練習什麼?”
“為了将來成親早作準備,怕吻娘子的時候沒有經驗,鬧笑話!”
“......”
“客觀的。”
“中肯的。”
“正确的。”
“一針見血的。”
因為再也找不出理由了啊!
關知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一直沒出聲,隻是靜靜地看着那邊兩人,他覺得實在無趣,看的他難受煩悶惱火,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淡淡道:“我回房了。”衆人看着他離去的身影仿佛被提醒了什麼,又看了一眼遠處抱在一起做那種事的兩人,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嘛?互相對視着都不說話了。
一大早有些閑言碎語的風聲就傳到溫記言耳朵裡。
看着站在面前的溫子鶴,溫記言眼神複雜帶着探究,從小他就是個難教有主見的主,怎麼教也不聽,溫記言一直怕他長歪,但是這孩子出他意料長得挺好的,像他的母親聰慧正氣、有禮有節,聽見下人們一大早就在那讨論,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把人叫到了自己面前。
“你跟箋霖怎麼回事?今天我聽家仆們說……是真的麼?”溫記言神色複雜的看着他。
溫子鶴皺着眉,有些窘迫,道:“……是真的,怎麼回事……我不知道。”
他該怎麼回答,溫箋霖吻他了然後他忍不住回吻了?他心裡溫箋霖一直都是弟弟,心裡有他,心疼他保護他,那不代表可以做這種事。他不知道如何解釋,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那為什麼會有此行為,他可以推開他,但他沒有這麼做。他沒有像上次一樣喝了酒,給自己找了個理所當然的理由。
這次他是清醒地,他已經不能騙自己了,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溫記言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抱着他啃?你知道今天早上已經傳成什麼樣了嗎?”兩個取向正常男人是不會這樣做的,這種事他也不少見。
溫記言愠聲道:“我不管你喜歡男的女的,但你怎麼能這樣對他呢?毫無責任感!一句不知道你就可以輕易帶過?你是不是覺得他母親去世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溫子鶴:“沒有......”
溫記言指着他,道:“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他永遠是我兒子,是溫家人,不是随你玩弄傷害!”
溫記言氣的大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都震了震,道:“從小你就帶着他為非作歹,現在更是把他帶成這副模樣,你連自己的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你就給我離他遠點!”
溫記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溫箋霖從小就柔軟溫順雖然有一絲執拗,但是做的所有離譜事都是溫子鶴慫恿帶着他去幹的,他自己絕不會胡作非為,安青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是自己都是把他當成親兒子養育的,無微不至、三遷之教。
溫記言把他轟出廳堂後,溫子鶴不知不覺就走到溫箋霖房門口,他在門前躊躇猶豫着,他腦子太渾濁了全是溫箋霖的身影,如果能看着他,自己是不是就有答案了,腦袋就能恢複一絲清明了,能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求,他想跟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