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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做誰的池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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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千裡微微牽動嘴角,心裡想着自己怎麼還沒死呢?怎麼一醒過來就聽到司決明“唧唧呱呱”的說不停啊?長孫千裡聲音有些微弱,不過司決明還是聽清了,他說:“你好吵啊。”

司決明立刻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你還好麼?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點都不好,到處都不舒服,全身都沒力,哪裡都疼得厲害,疼的快要咽氣,不過長孫千裡沒說,隻吐出一個字:“餓。”

司決明急忙起身,把外面的宿風喚進來了,說道:“千裡醒了,他說他餓了,你快去尋點清淡的食物過來。”

聽聞長孫千裡醒了,宿風也是一陣欣喜,應了一聲“好”,便急匆匆地朝着道觀的膳堂奔去。

他醒了,意識清晰,還會說餓,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司決明坐在床榻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長孫千裡。長孫千裡覺到四周一片寂靜,隻能聽到司決明的呼吸聲近在咫尺,長孫千裡問道:“你在看我麼?”

司決明輕輕應了一聲“嗯”,他能從鬼門關被拉回來,可不就一直盯着嘛,隻有時刻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眶裡,司決明才能安心,隻聽長孫千裡又說:“你能不能别看我了,我有點不自在。”

司決明略微猶豫了一會,才道:“好。”

長孫千裡不易察覺地歎了一口氣,嘴上答應着好,仗着自己看不見,分明是一動未動,自己就算知道他還在看,也沒法反駁不,更拿不出證據。長孫千裡接着又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啊?是在王府麼?”

司決明回答道:“不是,我們在道觀裡。”

長孫千裡愣了一下,說道:“什麼道觀?我們這麼會在這?什麼時候來的,之前我醒過來的那次麼?我躺了幾天?我之前……好像聽見箋霖的聲音了,他是不是……也在這裡?他……失蹤很久了。”

聽着長孫千裡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含混不清,司決明一陣心驚,着急地說道:“你别說話了,我們在洛西州城外的白澤道觀裡。你就别操心這些事兒了,好好休息吧。溫箋霖他是在這裡,他沒什麼事,你要是想見他,等會我就讓他過來。”

“嗯。”

看到宿風端着食物走進來後,司決明說道:“來,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

司決明動作輕緩地将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長孫千裡隻覺得非常不自在了,他真的忍受不了自己像個廢人一般,動彈不得,連吃食都要靠别人喂。長孫千裡試着擡了一下手,不過片刻就無力地砸到床塌上,瞬間疼得面目扭曲,仿佛有人在撕扯他手腕上的那道傷口。

此刻,别說擡手了,他連動一下手指都異常艱難,司決明趕忙問道:“怎麼了?你想做什麼?你告訴我。”

長孫千裡道:“我......我想自己吃。”

司決明的臉上立馬顯現出一絲愠色,毫無猶豫地拒絕道:“不行,你别動,我喂你。”

宿風站在床沿,望着司決明懷裡地長孫千裡,說道:“是啊,你不要動了,讓我們王爺喂你吧,你現在這個樣子,什麼都做不了啊。”這話一說出口,宿風就感覺這麼說似乎猶為不妥,瞧見長孫千裡好像臉色也有一絲難堪,連忙又轉開話題,說道:“你能醒過來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再這麼昏迷下去,我們王爺要急瘋了。”

司決明将食物一口一口吹涼後送到他嘴邊,聽見宿風這麼說,長孫千裡痛苦的面色裡不止有難堪,還有窘迫。司決明看了宿風一眼,宿風咽了咽喉嚨,又轉開話題,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長孫千裡回答道:“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靠在他懷裡的人都是抖的,就連說話地聲音也在發顫。司決明對着宿風道:“你能不能閉上嘴,别吵他了。”

“好的,好的,我在門外的院子裡守着,有什麼事叫我。”宿風說完就立馬擡腳跑了。

長孫千裡強忍着巨痛,将一碗稀粥喝完了,司決明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的傷口,輕輕将他放了下來。

眼看着長孫千裡眉眼間的痛苦之色愈發濃重,呼吸也急促起來,腦門上更是沁出一層細密的薄汗,司決明心頭一緊,趕忙問道:“千裡,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長孫千裡的臉頰一下子全白了,不停地喘着氣,聲音顫抖着:“司決明......我......我忍不住了,我.....好疼。”

司決明連忙擡起手,又怕觸碰到他的傷口,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問道:“哪裡疼?”

“嗯……!”

長孫千裡疼的說不出來話,隻能從喉嚨裡發出痛苦地呻吟聲,嘴唇也止不住的發抖,這幅模樣跑進司決明眼裡,隻讓他感覺到一種錐心刺骨、萬箭穿心般地難受。

“千裡。”司決明的手扶在長孫千裡滿是痛苦的的臉頰上,輕柔疼惜地摩挲着,卻發現自己的手掌也在不停發顫,司決明道:“你,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白澤,你等我一下。”說完就飛快地站起身,奪門而出。

長孫千裡覺得耳朵都疼得開始打鳴了,嗡嗡作響,那種痛就像一個黑暗又巨大的漩渦,要将他無情吞噬,讓完全他隔絕了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隻剩下自身那無窮無盡、如潮水般不斷向他襲來的疼痛,完全地将他包裹。

這種痛太過強烈,以至于疼到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氣息也越發微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覺得死亡或許就是如此了。就在這一瞬間,長孫千裡覺得自己好像快沒有氣息了,心髒猛地一收縮,一種瀕臨死亡地感覺将他襲卷。

“司......決明......司決明,你......别走。”長孫千裡迷迷糊糊的呢喃着。

大腦和思維也停止運轉了,他分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也聽不清自己所說的話,好像說些什麼才能讓自己稍微好受一點,潛意識向他抛了一根能拯救他的“橄榄枝”,他毫不猶疑地抓住了。

不知道那疼痛持續了多久,長孫千裡能感覺到自己氣息愈發微弱,意識也在漸漸消散。就在他快要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他轟鳴的耳膜裡穿透進來,是司決明的聲音。

司決明道:“千裡,快把這個喝了,麻藥,喝了就會不痛了。”

“咳咳......咳。”

藥湯吐了滿臉,司決明端着藥碗的手不停顫抖着,滿臉擔憂、心疼、着急、無計可施地難過。長孫千裡喝完藥後,依舊疼得迷迷糊糊的,司決明想把他抱在懷裡,可是他身上都是傷,完全難以下手,隻能幹守在一旁。

心疼到極緻的感覺,就像一把銳利的鈎子鈎住心髒,真的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心疼的眼眶止不住的酸澀。

到了晚間,長孫千裡的意識才有些清醒過來,氣息逐漸平穩下來。白澤前來為他針灸,或許是喝了麻藥的原因,他沒怎麼喊疼了。等白澤離開之後,司決明還是不放心道:“千裡,你覺得疼麼?你要是疼話就告訴我。”

長孫千裡道:“還好……”

司決明在床塌邊坐下,目光落在他的臉頰上,柔聲道:“千裡,我已經問過白澤了,他說你之所以這般疼痛難忍,是因為身體在逐漸好轉,感知力越來越強,所以身體對疼痛才會格外的敏感,這是好的迹象。”

長孫千裡輕輕“嗯”了一聲。

司決明猶豫了一會,才又開口道:“千裡,那個麻藥的配方是白澤研制出來的,他說這個麻藥用多了就會上瘾,可是你疼的那般厲害,也顧得上其他東西了。你不要怕,也不要強忍着疼,等你傷好了,我會幫你的,眼下我們先把傷看好。”

他的聲音太過缱绻了,聽得長孫千裡一陣心驚,道:“我現在還好,已經是晚上了吧?你不去睡麼?”

司決明說道:“我不去,我就在這裡守着你。都怪我當時考慮的不周全,我應該早點給你準備麻沸散的,那樣的話,你也不至于疼一下午。”

聽着司決明自責的語氣,長孫千裡心髒一下子就被什麼擊中了一般,一陣酥麻的痛感蔓延開來,司決明這樣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不喜歡有人為他做出犧牲,為他放棄,為他付出,尤其是感情,他沒有回報的能力。愛别人首先是饋贈,自身的愛滿到溢出才有能力去愛别人。他很清楚,他給不了司決明想要的任何東西。長孫千裡沒有愛人的能力,他無力回應司決明的期待。

長孫千裡幹澀地吐出一句:“跟你沒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呢?”司決明的手輕輕撫在長孫千裡放在的手側的背上,道:“你疼的時候,我也覺得疼啊,你要是還疼的話就告訴我,我已經讓宿風随時備着了。”

手背上頓時傳來炙熱的觸感,那感覺仿佛被火燎過一般,使長孫千裡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長孫千裡語氣生硬地問了一句:“你作何對我這般好?”

沒想到他突然問這話,司決明一下怔住了,作何?所有人都知道作何,司決明緩緩道:“你知道的。”

話語落下,周圍陷入一片寂靜,也許是因為已經到了夜晚的緣故,房間裡顯得愈發靜谧無聲。坐在床塌邊上的司決明靜靜地注視着長孫千裡的臉頰。

他的面容一直都是冷淡得如同被一層冰霜覆蓋了那般,除了傷痛讓他皺眉,此外,都像一灘死水那般從容平靜。

隻聽他道:“我不做誰的池中物。”語氣很輕,卻很堅定。

不做誰的池中物,不做誰的池中物……司決明在心裡反複咀嚼這句話。他着實是想問問長孫千裡,是否是真的那般無情無愛?

那他為何要為了救自己從而搞得一身的傷?自己不過是随手給的一個小物件兒,為何他珍視到要放在心口?他分明說過聽到自己的哭聲心很痛,他說下輩子還來找自己又是什麼意思?又為何想要回到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小島?

但是司決明忍住了,咽下去了,他不想跟長孫千裡在這種時候起争執,隻道:“有什麼事,等你傷養好再說。”長孫千裡短短的幾個字就能打到他措手不及,他就是有這種能力,面不改色地就能讓一個人的心墜到谷底。

長孫千裡沒再做聲,隻是輕輕的垂下眼睫,閉上了眼睛。

司決明擡起手,用手背輕輕的蹭了蹭他的臉頰,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感覺遠在天邊。他們之間,長孫千裡除了瀕死之際對他說了幾句軟話,此外一直都是在逃避和拒絕。

難道隻有快死的時候,他才敢正視自己的内心麼?

白澤說得沒錯,他确實在逐漸變好,意識愈發清醒,思維也越來越清晰,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若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自己是不是一輩子都聽不到長孫千裡說出那樣話?

他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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