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耀“哈哈”笑了兩聲,躺在了她的身後,拉過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把她摟進了懷裡。
一大早起床的時候,就看到了王府已經是銀裝素裹,被雪覆蓋,到處都是連綿起伏的白色曲線,司決明打了個哈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長孫千裡拉着他用了早膳。
轉身就看見虞千洛早就已經醒了,跟祥吟在院子裡玩起了打雪仗,小臉和小手凍的紅撲撲的,長孫千裡叫人搬來了一套椅子,和司決明兩個人坐在院子裡看她們玩兒雪。
一群的護衛也早在後院的小樹林裡晨練,在地上趴了一排,扶光耀和宿風站在旁邊監督着,其實大家比較喜歡宿風,因為扶光耀太嚴格了,整天冰着一張臉沒見他笑過,郡主來了以後是有些變化,不過對着他們還是威儀難撼。
“扶光耀——!!”
一聲大喊,大家雙手撐在地上都擡起頭去看。
郡主嬉皮笑臉地站在遠處的露天大院裡揮手,穿着丁香色的琵琶袖對領小襖,袖口和衣擺用白色軟毛鑲了一圈。
紫苑色的鸢尾花在裙擺綻放,蝴蝶流蘇腰佩懸挂于腰間,發髻上佩戴着應景的文心蘭垂珠簪子,一身的琉璃光,站在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雪地裡,甚是好風景。
扶光耀轉頭看了她一眼,回過頭這一群男人也盯着看,冷聲道:“看什麼?”
所有人都趕緊低頭了,扶光耀冷着臉看了他們一眼轉身走了,宿風也跟着望了望遠處的虞千洛和祥吟,對他們說了句:“他媽自己練着,敢偷懶的自己看着辦。”轉頭跟上了扶光耀的腳步湊熱鬧去了。
虞千洛看到他們兩來了,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掏出了個大雪球,一把丢他們臉上:“哈哈哈哈哈哈!”原先眼底的一抹的笑意晏晏,瞬間炸開到整個臉頰。
扶光耀是擡起一隻手臂擋在臉上了,雪球砸在手臂上,爆開的雪球濺得旁邊還在愣神的宿風一臉的碎雪,宿風擡起手抹了一把臉,轉頭看扶光耀,他也是一身的雪。
還沒等扶光耀拍完身上的雪,虞千洛又嬉皮笑臉的朝他們丢:“快點,祥吟!”身後的祥吟不斷給她遞雪球,兩個人分工的恰到好處,有前鋒,有後援,彈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扶光耀轉身就躲,虞千洛就要追着他扔,扯着他衣服一直往衣領裡面塞雪,狡黠得笑容覆滿她整個臉頰,大院裡飄蕩着歡快地笑聲,長孫千裡坐在旁邊看的直搖頭,笑道:“她怎麼這麼調皮?”
懶洋洋靠在他身上的司決明沒吭聲,腦袋微微蹭了蹭他的肩窩當作回應了。
郡主丢他,宿風是不敢吭聲的,但是宿風找了一個銅盆舀了一大盆的雪,祥吟看着他氣勢洶洶往她這裡過來,轉頭就跑,叫喊道:“别過來啊!!!”
兩個人在院子繞圈,雪地不好跑,祥吟跑不過他,宿風一盆雪潑她身上,把人一下子潑地撲倒在雪地裡。祥吟被雪纏得半天爬不起來,宿風笑得不停往她身上潑雪,一盆盆的雪往祥吟腦袋上蒙頭灌。祥吟緊閉着眼睛,手臂擋在面前不停亂揮,急得大喊了一聲:“郡主!”
聽聞此聲,虞千洛沒有扯着扶光耀了,也沒去拉祥吟,沖到宿風面前搶過了銅盆,“砰”地一聲給他腦袋來了一下。剛爬起來的祥吟差點笑地又倒在地上,宿風一下子給她砸懵了,愣了好半天,龇牙咧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伸手就要去搶銅盆,兩個人抓着個銅盆拔河一樣,祥吟趕緊上去幫忙,三個人搶一個銅盆。宿風沒事還得挨幾腳,暗箭傷的宿風受不了,一把放開了手裡的銅盆,祥吟和虞千洛受到慣性猛地一屁股倒在雪地裡。
看到宿風笑的又得意又得瑟,扶光耀又不樂意了,沖上去把宿風按倒在雪地裡,抓着雪往他臉上抹。
跟兩個小女子他們也不好動手,兩個大男人就放開手腳了,滾在地上扭在一起,周邊的雪花被他們揚的漫天飛,兩條瘋狗一樣,比打架還猛。
祥吟和虞千洛也不管誰是誰,不停往他們身上舀雪,要不是兩個人扭在一起,亂踢亂揮早就被雪蓋住了,院子裡吵吵嚷嚷的叫個不停。
長孫千裡“哈哈”笑了兩聲,道:“他們打起來了。”
司決明道:“四個神經病,你不知道我每天過的是什麼日子……沒一個正常的。”
“哈哈哈。”長孫千裡擡起手,摟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指尖蹭了蹭他的臉頰,轉頭繼續眯着眼睛看戰況了。
宿風已經騎在了扶光耀身上,使勁捏着扶光耀的臉頰,往他嘴裡塞雪,扶光耀兩隻手抓着宿風的衣服,不停地推他。宿風笑得無比開懷,死死壓在他身上,扶光耀的臉頰被宿風捏的紅彤彤的,虞千洛愣了一會兒,竟看出了嬌弱的感覺。
看着戰況不對,祥吟拿過虞千洛手裡的銅盆沖上去,“砰”地一聲,又給宿風來了一下,司決明歎了口氣,已經夠傻了……等會兒更傻了。宿風揉了揉腦袋,一個愣神的功夫扶光耀翻身農民把歌唱,壓着宿風的抓起地上的雪給他吃了個飽……宿風急的大喊:“咳咳咳!!王爺!救我!扶光耀打我!!”
司決明:“……神經病。”
祥吟跟虞千洛趕緊上去按住宿風,三個人把宿風按在地上好一頓整。
“王爺!王爺!咳咳!救命啊啊啊啊!真的救命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你還敢喊!!”
“你們不是人啊啊啊啊!!!唔……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幾個人玩累了就在地上造雪人,一堆雪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虞千洛轉頭看一眼,想喚長孫千裡一起來玩。
瞧見不遠處坐在套椅上的兩個人,長孫哥哥的手心向上,二叔窩在他的肩頭摩挲着他的手心,靜靜地靠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兩個人時不時眉眼一彎,嘴角輕輕上揚,如此和諧,閑散安逸。虞千洛思索了一番,還是不要打攪了,轉眼便看見王府的家仆拿着長劍向他們走去。
看着家仆捧到自己面前的斷水劍,這麼多天總算是修複好了,司決明端坐起來,伸手抓着劍鞘拿到自己面前。
銀條打造的镂空水紋包裹着劍鞘的周身,镂空水紋裡面的劍鞘和劍柄通體都是用雪白的滑石作為材料,打磨的柔和如脂,第一次見的時候司決明以為是某種軟玉。
通體白皙清冷,跟那傲然的白衣劍客不可謂是太過匹配,相得益彰。斷水劍刃寒光四溢又帶着淡淡華光,跟它的主人一樣攝人靈魂,杳人心魄,司決明把斷水劍遞到了長孫千裡面前。
這麼多年了,長孫千裡也才第一次看見它的面容,長孫千裡思緒有些飄遠,伸手去接長劍,提着嘴角道:“這劍還是關培風送我的。”
“什麼!?”一聽是關培風送的,司決明馬上就炸毛了,還沒等長孫千裡摸到長劍,司決明就把它撇到了雪地裡。
看着面前的長劍下一秒就孤零零的躺在雪地裡,長孫千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嗔笑道:“你這個人。”随即放下了舉着的手,又道:“跟劍有什麼關系啊?”
看見長孫千裡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彎腰去撿劍,司決明趕緊起身去拉他,把他拽了起來,摟着他肩膀,道:“不要了。”
兩次他都與斷水劍失之交臂,隻差分毫就能觸碰到,長孫千裡道:“為什麼不要,它跟着我很多年了,我用習慣了。”
司決明纏在他身上不讓他動,道:“就是不要了,王府兵器庫裡什麼樣的寶劍沒有?我帶你去挑一把新的,要是還沒有中意的,你說,想要什麼樣的,我都給你找來。”
司決明一天到晚都快變成挂件了,沒事就裹着他,推都推不開,長孫千裡看着地上的長劍,說道:“可是它我用着順手。”
司決明道:“就不給你用,不準再用。”說着就要去抓地上的長劍,道:“我要把它扔了。”
長孫千裡趕緊拉住了他,道:“不要扔。”
看着他一副肉疼樣子,分明就是舍不得,司決明退讓一步,道:“那你不用了,我就不扔,封在王府的兵器庫裡。”
長孫千裡道:“你怎麼這麼霸道?”
司決明擡手抱着他,道:“我就這樣,你聽不聽?”
長孫千裡抿了抿嘴唇,壓住上揚的嘴角,道:“好了,不用就是了,但是你不要把它扔了。”
看他這麼聽話,司決明提了提嘴角,道:“可以。”
司決明擡手抱着長孫千裡的腦袋就去親他,長孫千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司決明牙齒咬到他嘴唇的時候,長孫千裡一臉的震驚,伸手推他:“不要親……大院……裡都是人!”
長孫千裡一張開嘴說話,舌頭就溜了進來,一通亂攪,長孫千裡的手掌從他的胸口滑到了他的脖子上,不停推他,含含糊糊道:“神經病!……快放開!!”
掐着他脖子他也紋絲不動,推不開一點,長孫千裡眼睛往那幾個小鬼那出掃了過去,瞥了一眼就見他們都看見了,在捂着嘴偷笑,長孫千裡臉頰一下子就熱了。宿風的笑聲都穿進他的耳朵裡了,長孫千裡氣的給司決明背上和腰一頓錘。
司決明一隻手緊緊摟着他的腰,一隻手抓着他脖子吻的正起勁,長孫千裡喘了一口粗氣,眼睛又不自覺飄過去,看見虞千洛蹲在地上兩隻手環成圈,套在眼睛上看他們。
長孫千裡臊的趕緊閉上了眼睛,他有時候看不清楚,虞千洛就笑着跟他說,把手環成圈套在眼睛上,這樣子視線聚焦就能看清楚了……
長孫千裡掙紮不開,擡起眼簾看向司決明,眼裡閃過一絲微光,用力的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舌尖撩過嘴唇上的一抹猩紅,血腥味瞬間充斥着兩個人的口腔,鐵鏽味兒随着呼吸傳進了肺部,燎得心頭像燒開的熱水不斷滾動。
司決明混着血液吻的更起勁,等他親夠了才放開。眼睛赤裸裸地盯着長孫千裡,眉眼似笑非笑,舌尖舔了舔嘴唇上還在溢出的血珠,磁性低沉的嗓音傳入長孫千裡的耳膜,“我的血,味道怎麼樣?”
長孫千裡推了他一下,就趕緊把臉捂住了,感覺已經沒有臉了,輕輕地抿了抿嘴唇,那猩甜的血味兒在嘴裡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