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我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搬出了羊。太宰治最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在忙着退出GSS。
因為這個,我沒能及時把房子的鑰匙給他。
……
那天晚上大概七、八點左右的樣子,我筋疲力盡的回來,卻發現門鎖被人動過,然後還在門口發現了一根彎彎曲曲的鐵絲。
我面無表情的轉動門把手,果不其然發現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的發梢甚至還在滴水。
而他面前一地糖紙和空糖罐,似乎告訴了我他為什麼會睡着的原因。
我取了一塊毛巾幫他擦頭發。
他準是又去哪裡入水了,倒是記得沒躺在我買的二手沙發上。
——
兩雙不盡相同的鸾色眼睛對上了。
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我的影子,發現他眼睛底下的青黑厚的吓人。
“先去洗個澡吧,我把衣服給你……我今天回來的時候原本是想吃糖來的。”
他拿起糖罐抖了抖,但是什麼聲也沒有,最後在衣兜裡翻出兩顆給我。
我看他拖着步子離開,又看看手裡的糖,心情略複雜,糖他倒是給了我,可是這糖它還能吃嗎?不會有水腥味吧?
……
沒有,是好吃的,完全沒粘上水。
*
那之後又是兩年,森先生和太宰治不知道達成了什麼我不清楚的神秘交易,太宰治開始在森先生那裡混吃等死的同時,幫他幹一點活。
多少也是接觸了三年多的人,雖然沒有機會了解更多,但我多少也知道森先生不是個良善的人。
他是黑醫,也是個情報販子。
……
太宰治抱胸,氣鼓鼓地坐在沙發的角落和我置氣。
“你為什麼也要跟着森先生湊這一趟熱鬧?!”
我對他的說辭不作理會,兀自把一塊帕子扔給他,讓他幫我擦頭。
他還是很生氣,邊碎碎念念着什麼
“森先生可是個很壞的人,絨可不能被騙了……他一天前才幹掉了三個鬧事的人哦!還是三個壯漢哦!”
一邊幫我解決因為頭發太長所以總是擦不幹的問題。
少年的手骨節分明,指甲被修剪的恰到好處,抓在頭上一點也不痛。
伴着他把毛巾狠狠甩在一旁的動作。語調還帶着僵硬“行了。”
我往後輕輕靠在他身上,仰頭看他的臉。
“不要。不要再被哥哥留下了,絨會很有用,也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絨要跟着治。”
他别過臉“……切。”
耳廓卻悄悄紅了起來,于是我明白他這是妥協了。
真是卑鄙啊,我。
*
我和愛麗絲坐在一塊,一邊做些别人看不懂的筆記,一邊凝神分析我的異能力都告訴了我些什麼,時不時還要糾正一下它們的方向。
在旁人看來我就像是一個裝神弄鬼且自言自語的奇怪小孩。
愛麗絲則更像是在單純的亂塗亂畫。
她突然開口問我。
“絨覺得林太郎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沒注意,一不小心把這句話也一起記了上去。
筆尖頓住,暈染開了一團,聽着耳邊風的對話,發覺已經沒再沒必要記下去,便把筆扔開,揉揉手腕。
“森先生啊……愛麗絲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愛麗絲毫不猶豫的回答我
“林太郎是個超級惡心,超級壞的大人,隻要一想到林太郎,我就嘔——”
她誇張的完成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我把用紅墨水寫就的複雜如同陣法的紙張疊在一起。雖然看着很複雜,但實際上畫的全是些可愛又圓潤的小動物或者什麼其他頗具童心的東西。
我鄭重的換了個顔色,在最下方畫出一條粗橫杠,表示一下我今天的心情。
“森醫生很厲害,是個合格的大人——哦,合格的大人就是成年人。”
“在絨眼裡,什麼樣的成年人才算合格呢?”她歪着腦袋問我,我表示有點被可愛到了。
“合格的成年人……”
我記起一隻有白色翎羽的小團雀。豆大的黑色眼睛很有神的四處亂轉。
“合格的成年人有很多不合格的孩子沒有的東西……比如我和你都沒有的硬邦邦的胡茬?”
她被我逗的哈哈大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