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森先生的頭發着想,我盡了很大的努力——在保證雜兵的性命這件事上。
“唯一的那位姐姐,如果不想回家奶孩子或者被射成篩子,我建議你機靈點,别亂沖,多練練槍法。森先生不會因為這個吝啬到想要炒了你……”
“那個40歲的大叔,孩子長大了嘛,學費賺夠了嗎?老婆的化妝品還夠嗎?不夠就别總想着往後退,你前面那個才20歲,剛加入我們……”
我眼疾手快的給了對面一槍,成功讓那20歲的小青年免于一死,隻不過可能要多在病床上躺一會。
我歎了一口氣,忍着頭皮又痛又麻的異樣,繼續分析戰況“最後面的小兄弟。”
我朝旁邊伸手,示意他們拿來紙巾,擦掉鼻血“繞到敵人後方在那裡再幹掉兩個狙擊手,你就可以升職當個十人長了,成了,記得請今天活下來的兄弟,呃,喝酒。”
頭好暈,都有重影了。
我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這就是強行給隊友開挂的副作用嗎?怕了怕了“31歲的那位叔,垃圾桶後邊,你沒見着人家衣服都露出來了?”
“報告,蘭堂隊長已經成功消滅對方主力。”
“咳,行了,撤退。”我咽下一口喉嚨裡莫名冒出來的血,身子一歪,倒在牆角。
旁邊那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慌張的想扶我起來。
我伸手拒絕他的好心。
“我今天帶的水杯呢,咳咳,把那個給我。”
雖然還是個小孩,但是由于我常去中華街的原因,早早便學會了大爺大媽的必備技能——随身攜帶保溫杯。
一口熱水下去,果然覺得喉嚨裡的血腥味好了很多,大爺大媽誠不欺我,熱水果真包治百病。
我站起來揉揉太陽穴。
“佐藤……小野是吧?趕緊回去看看你的妹妹,她……她患了癌症,今天好像打算自殺,記得好好說話,你妹想吃你做的腌菜秋刀魚”
佐藤小野聽了我的話便飛快跑了,隻剩我自己疑惑,腌菜秋刀魚到底是什麼菜?
因為異能力,我現在正待在戰場附近的一棟三層小樓樓頂,為了讓腦袋充充血,也為了好玩,我像晾衣服一樣,把自己晾在護欄上,除了非常危險外,沒有其他值得多說的。
非常危險,是中原中也按着我的頭罵了半個小時後,我唯一記住的東西。
他當時遠遠看見我像個女鬼一樣趴在護欄上,差點吓得魂都飛了一半。
“你怎麼認出來是我的?我的頭發不都把臉遮完了嗎?”
中原中也咳嗽一下“其實最開始沒認出來,本來是想直接離開,但是看你身形小又一頭長長的黑發,所以過來看看……誰能想到真的是你啊!”
“可是這真的好玩,不是,對大腦缺血真的很有用啊,還可以用一個新奇的角度觀察這棟樓……”
中原中也一臉:我看你能編成什麼樣,的樣子。
因此,我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隻能希望中原中也敲我腦袋的時候能輕一點。
他問我的近況,我回答他最近是在幫别人做事,酬勞豐厚,除了稍微有點累人外,沒有其他缺點。
他狐疑的看着我,似乎很不相信我的話,我說這是真的,而且我今天還答應了給某人做大閘蟹……
“對不住了,中也,我差點忘記還要做飯,今天先聊到這裡好了!”
我用和佐藤小野相差無幾的速度飛奔下了樓。
*
mafia本部的大樓裡,我是有自己的辦公室的,雖然年紀通常是我的部下的二分之一或三分之一更甚至四分之一,但是我要處理的工作往往是他們的兩倍甚至更多。
因為這事兒,我時常向森先生強烈建議多往情報部門塞人……如果他不想我就這樣猝死的話。
而森先生通常一臉無辜“小絨啊,你也知道我們人手根本不足,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嘛。”
在我更加幽怨的目光下,森先生最終還是改口
“好吧,最近有一批新人,雖然試用期還沒過,但是有幾個表現的似乎還不錯,拿走吧,拿走吧。”
在我關上門後,還能聽到森先生對愛麗絲抱怨
“行動部隊都沒幾個可以用的啦……愛~麗~絲~醬~”可謂是百轉千回,餘音繞梁。
“請問你在這裡站着會時常感到絕望嗎?”我鄭重的詢問一個一身膀子肉的守衛。
他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我遺憾搖頭“全都變成對上司無奈的大人了。唉,你們活着真是件辛苦的事……要不要去入個水?我哥對入水的好評最高哦。”
守衛臉上劃過豆大的汗珠:他們兩兄妹該說真不愧是兄妹嗎?一個愛好自殺,一個勸人自殺……
我的愛好當然不是勸人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