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他手下逃過一劫的客人哪還有色膽，扔燙手山芋似的把女侍推出自己懷裡。其他兩人也沒膽繼續了，留下酒錢，甚至沒要找零就一起溜了。

送走三尊大佛，伊澤溫柔拍拍女侍的肩膀安慰：“沒事了。”

女侍忍了許久的淚終于決堤，她垂頭捂臉飲泣，伊澤直接把她攬進懷裡，輕輕撫着她後背安慰她，避開來安慰她的姐妹，拉着她坐下。

兩人挨得太近，伊澤不小心壓到了她的裙子，又不緊不慢地起身理好她的裙子：“裙子上的是繡花吧？真好看，哪裡買的？。”

女侍淚眼朦胧地望着他，臉頰紅到耳根，半天說不出話來，還是她的好姐妹替她回答說是自制的。

她羞澀的模樣很可愛，類似的仰慕伊澤已經見多了，他帶着幾分炫耀瞄向夏铎。後者卻隻是皺着眉，眼裡滿是不贊同。

他什麼意思！伊澤的小得意瞬間被擊碎了，他仔扭頭看蘇瑪，蘇瑪立刻彎下腰，撿自己落在地上的書，像把頭埋起來的鴕鳥。

“少爺。”微啞的嗓音拉回了伊澤的思緒。

伊澤重新看向懷裡的女侍，她臉上還挂着淚痕，小心翼翼又期待地問：“您喜歡什麼圖案，我給您繡一樣。”

學長端着酒杯，别有深意地望着他笑。

沒得到答複的女侍赧然低頭，隻看見她一雙耳尖紅紅的。

伊澤忽然想起剛才被蘇瑪逗紅臉的夏铎，他應付女侍兩句：“我想想吧，下回來跟你說。”

說着，伊澤不着痕迹的推開女侍，後者隻是兩眼亮晶晶地，小兔子般忙逃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去。

“你剛才怎麼怎麼急着倒酒？”伊澤勾着夏铎肩膀坐回位子上。

夏铎緊繃着身子，視線鎖着伊澤：“我怕你真喝。”

“喝就喝了呗。”蘇瑪狡黠一笑，“你擔心什麼。”

夏铎眼神漏出幾分鄙夷：“你覺得他們下的是什麼普通迷藥？你知不知道他們下的藥是什麼？那是芥三五，隻需要一滴……”

“我知道啊。”蘇瑪哈哈笑着打斷，“我還知道他們沒好好學習。芥片類藥物極易和酒精反應，他們拿度數那麼高的伏特加下藥，藥早就沒用了。”

“你……你知道？”夏铎一怔，翻開書相應章節，果然在後一頁看見了娟秀的筆記——相應的反應式。

不等夏铎質疑筆記的真實性，蘇瑪指指她一開始給夏铎推薦的粉皮書：“我從那本書裡抄來的，這本書略去了很多基礎知識。”

伊澤和他兩個學長都笑了。

“你當蘇瑪這些書都是擺着好看的麼？”伊澤笑夠了，懶懶地倒回沙發裡，“這些書她都看過。她把店址選在這個學校附近的鎮子，就是為了方便蹭學。”

夏铎吃驚地瞪大眼睛。

軍校雖然冠以“軍校”之名，隻不過由軍方主辦，其實是綜合性學校，而且是火星第一梯隊的學校，學生畢業去向遠不止進入軍隊。

蘇瑪朝他俏皮地眨眨眼，轉頭對伊澤笑道：“伊澤少爺這是要捧殺我。我哪比得上夏少爺，出來玩一趟，也沒耽誤學。”

對哦，他出來玩怎麼還學上了？伊澤瞥一眼夏铎，剛巧對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少年觸電般飛快低下頭，拘謹地并緊雙腿，迷離的燈光下，他一頭烏黑的頭發與暗色的背景模糊在一起，顯得他格外不起眼。

伊澤淺淺回憶一下，好像，這一晚上根本沒有夏铎能插上的話。明明是自己把人家拽出來散心的。

愧疚感湧上心頭，伊澤想彌補一下。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夏铎倏爾起身，征詢地看着伊澤。

伊澤愣了愣，揮揮手：“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夏铎迅速消失的背影，伊澤莫名感到落寞，好像有把小刀子悄悄在他心上拉了道口子。

夏铎一直沒回來，這道口子就一直沒有愈合。

“酒沒了，我店裡這幫小崽子，又偷懶了。”蘇瑪膝蓋悄悄碰碰伊澤，緩緩起身退下。

伊澤經她提醒，稍微回過點神來，拉住蘇瑪，耳語幾句。

兩個學長又小酌了幾杯，邁着微醺的步子先走一步了。

夏铎怎麼還沒回來，伊澤悶悶地想着，杯子裡的液體已經見底了。

半靠在他懷裡的姑娘張着微微泛紅的眼睛，戀慕地望着他，想攔他倒酒，又被他盯得紅着臉縮回手。

伊澤輕笑：“蘇瑪又限制我喝酒？”

女侍埋首點點頭。

伊澤以前很享受這樣被人明晃晃“暗戀”的感覺，可今晚看這女侍，卻覺膩味了。他重重把杯子磕在小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