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她去哪?安德魯,這麼久不見,你現在的品味都降低到欺負路邊小姑娘了?”
戲谑的男聲從他們背後傳來。
“軍隊辦事,誰敢多管閑事?”安德魯面帶愠色地轉身。
夏铎沒等看清來人的臉,臉上所剩無幾的血色又消了幾分,忙趁安德魯分身之際蹲身鑽出他的臂彎,卻往他身後藏。
伊澤大步走來:“哪來的軍隊?辦的什麼事,需要調戲小姑娘。”
他找夏铎一個人稍微難,但是找“一群氣勢洶洶的實習軍人”卻要好找很多。隻是沒想到找到安德魯,對方卻在強迫一位穿白色吊帶裙的姑娘。
等等,那姑娘見到他怎麼反而像躲瘟神似的?頭也低得都快埋進胸裡了。
伊澤把疑惑藏在心裡,冷冷瞥一眼攔住他的畢業班學長。
學長心虛地瞅瞅安德魯。
安德魯皺眉瞄一眼身後的夏铎,一把将他拽到身側:“我抓到了這個地球間諜,正準備帶走去審問。”
“她怎麼……”伊澤話頭猝然斷在嘴裡,瞳孔地震,“夏铎?”
夏铎聽見他喊自己名字,猛地晃動身體,試圖掙脫安德魯的桎梏。可他細胳膊細腿小身闆,這樣的掙紮根本無濟于事,就像被人反剪雙翅的小鳥。
戈恩曾形容夏铎的漂亮是“貌若好女”,伊澤深以為然,也無數次幻想過夏铎是姑娘的樣子,必是個長發撩人、冷豔孤傲的美人。“她”可能像摩根一樣,喜歡佩戴奢華名貴的寶石,再用美貌令一切珠翠黯然;也可能會和布裡一樣,偏典雅端莊的的高領長裙,舉手投足都是高貴。
總之,應當是隻可遠觀的。
但他身上裙子的款式卻更像蘇瑪的風格。下半身的裙子一直拖到腳踝,但從大腿根再往下大概一個手掌的地方開始,下裙全部是鑲着蕾絲花的紗裙。但這樣的紗遮不住下半身,反而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勾起人窺探裙下的大長腿的欲望。上身的領口也開得極低,深深的v字幾乎要開到肚臍,蕾絲花邊空懸在他平坦雪白的胸脯前,大片大片地露出同樣白皙的手臂、肩膀、後背,一時竟晃得人分不清人和衣服哪個更亮眼。
如果不是看見那雙泛紅的眼眶裡,迸射出熟悉的倔強和怨恨,伊澤幾乎沒法相信這就是夏铎,和他一個屋檐下住了四分之一火星年、半個地球年的人。
夏铎竟會有這樣柔弱又魅惑的一面嗎?
伊澤喉嚨發幹。
“他是間諜,你有什麼意見嗎?”安德魯嘴角勾起一個毒辣的弧度,手不安分的從夏铎小腹往斜下方摸。
伊澤站不住了,卻被兩人一左一右拉住,眼睜睜看着安德魯把一枚芯片卡進裙擺上的一朵蕾絲花裡。
“這就是證據,你想包庇間諜嗎?”
見過耍流氓的,沒見過這麼流氓的。
伊澤氣笑了,雙手用力一掙,拽着他的那兩人瞬間被他撂倒。
夏铎微張了張嘴,但咽下所有聲音。他和伊澤的視線一交彙,便歪向斜下方,似乎目有所指。
噢,他在看安德魯腰帶上的家徽。
伊澤福至心靈,眉頭舒展:“安德魯,你這麼多年在軍校裡,沒有學過‘士可殺不可辱’,作為總理的長子,也沒學會審時度勢、不可妄動人質嗎?”
安德魯臉色蓦地冷下來,瞬間别着夏铎的手将人摁在牆上,轉過頭看着伊澤時,身上的殺意重得周圍人大氣不敢喘。
“我需要你們幾個一年級的小子教嗎?”安德魯嗤道。
有一瞬間,安德魯的同伴們都萌生了退意,彼此對望,才想起來安德魯是自己人,重新氣勢洶洶地站定。
伊澤的怒氣也隐隐發作,他捏捏拳頭,骨節咔咔作響:“我看着奧維總理的面子上,才來提醒你一下。不然别人以為我們第一軍校‘優秀畢業生’隻優秀在出身,就不好了。”
奧維家主戰,可奧維總理還是迫于形勢,作為火星代表之一親自簽署了火地停戰協議。
安德魯氣笑了,但也真的沒再拿犯人一樣拿住夏铎了。
“你拿我姑姑威脅我?伊澤,這可不像你,以前你還知道堂堂正正和我打一架。”安德魯猛獸似的眼裡閃着兇光。
這招算是跟夏铎學的,果然好用。
伊澤懶洋洋地彎彎眼睛,也慢悠悠踱到夏铎跟前:“是呀,以前都打過了,何必再跟手下敗将再來一次?”
安德魯臉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把芯片摳回手裡,“伊澤,你自己太天真了。他不是夏寅的老大老二,夏老三是個姑娘。地球就送來這麼個冒牌貨,出了事,也不會有人追究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