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救我!克羅斯小姐,我隻是聽你的加料,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啊!”那黑發男人立刻撲向摩根,被希爾一腳踢在膝蓋窩,跪倒在地。
摩根蹙眉後退一步:“這手栽贓玩得可真不怎麼樣。”她那個被買通的小主管也不是純傻的,偷偷留下了足以給對方定罪的證據。
“是你狡猾,你……”男人還想狡辯,就被人迎面一腳踹在臉上,門牙和謊話齊飛,仰面後摔,再沒了胡說八道的能力。
科爾一腳踹得用力,難得一個身法老練的軍人都向前趔趄一步。盧冠趕緊扶住他胳膊。
科爾手臂動了動,似乎想甩開盧冠,但當着那麼多火星人的面不好拂了同侪的面子。
一貫察言觀色的盧冠直接無視了他的厭煩,朝火星衆人歉然笑笑:“說得對,這手栽贓可真爛。怕是根本連酒樓都沒進來過,才不知道沒人中毒。
“克羅斯小姐,這次你是受害者,被平白冤枉,但我們白受驚吓不說,還差點被小人蒙蔽壞了兩星關系。大家都是受害者,你說,是不是?”
摩根呵呵一笑。盧冠一腳和對方劃清了界限,這個長相的人不僅可以是地球人,也可以是其他星球或者太空遊民。認同盧冠的話,是放棄追究地球人的小動作,繼續兩星建交;可反駁盧冠,意味着要花大精力去扯皮這人的來處、從屬,于火星是兩星邦交未蔔,于她和家族而言,是宴會籌辦不力,為火地關系惡化買單。
“盧部長說的有道理。”摩根扯起嘴角,“火地理當友誼長存,不要聽信任何小人言。至于這個間諜——”
她視線轉向地上口鼻流血的男人。後者恍惚地躺了半天,剛剛才嗆咳兩聲,勉強支起上半身。
盧冠攤手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他不是我地球人,還是破壞地火關系的罪人,我私人希望他能成為震懾全宇宙的典型案例,被所有人唾棄。不過,既然他是在火星上為非作歹被火星的青年才俊抓獲的,自然聽憑火星做主。”
男人挺起上身,眼睛睜大到要撕裂眼眶。他搖搖頭,撐地的手不甘心地握成拳,卻一個字也發不出聲,嘴一張便是一股腥紅湧出。
“小心!”科爾霍然拔槍,金色的激光瞬間沒入他張開的嘴,輕飄飄結束了他的生命,留下一具沉甸甸的軀殼重重砸在厚實柔軟的阿克明斯特地毯上,血抹掉了地毯上一大片星空的圖案。
摩根皺了皺眉,後撤半步。
科爾毫無誠意地道歉:“我剛誤判他要偷襲你。弄髒你的鞋,不好意思。”
摩根長裙層層疊疊的裙擺堪堪遮住了她的霧面墨綠色高跟鞋。呵,跟鞋有什麼關系?她垂眼看了看被長官親手擊斃間諜,他死不瞑目,激動的情緒化為淚水熄滅了心底最後一絲光,滾落兩頰。
人自以為是為星球為信仰上刀山下火海,其實隻是為長官為政客抛頭顱灑熱血了。
“我的鞋子沒事,”摩根後退兩步,避開迅速擴散的紅色,“隻可惜了我這地毯。還是上次火地戰争前,我母親親自去地球選購的。”
盧冠惋惜地笑笑,不置一詞。
漫長而波折的晚宴随着鬧劇的結束,漸漸落幕。
摩根結束應酬,微醺地走出酒樓。停車場裡,伊澤的車已經不在了。
摩根心裡空落落的。寒氣撲面,喚回了她的幾分清醒。她抿了抿唇,深深吐息。
“你也看到了,希爾好狡猾哦。”戈恩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我來的時候搭他的車,回的時候他把車借去送安布爾,自己搭布裡的車了。大晚上的,我沒車了,怎麼辦?”
他看着摩根,眨眨眼睛。
朋友的陪伴像窒息者得到了新鮮的空氣,摩根失笑:“想搭我車就好好說話,撒什麼嬌。”
說着,她折返酒樓:“我們換個門走,省得你下一步撒嬌讓我抱你下樓梯。”
“好主意。”戈恩張開雙臂。
“得寸進尺。”摩根回頭笑罵。
美人回眸,戈恩招架不住,腳下一個不穩,幹幹咧嘴:“撒嬌有用啦?”
摩根挑眉:“正好。我扛你也行,跟吉爾德阿姨打個招呼吧,今晚你大概來不及回家了。”
啊?戈恩一愣,腰腹被摩根肩膀一頂,雙腳即刻離地。
摩根的裙擺蕩如荷葉,從台階上飄下來。
後悔,晚了。
“正不好啊啊啊。”
飛車載着戈恩的驚呼一路風馳電掣,直奔第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