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趙雲浪給的證據,之後的一切異常順利。夏钲還沒落網,對他的搜查令就批下來了。伊澤被特許一起搜查夏钲,可他名下的所有房産、有權調度的監獄或禁閉室都被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夏铎。
伊澤盯着他的一處新翻修不久的私宅圖紙研究了半天,終于意識到這棟别墅還藏着一個密室。
被特許一同進入夏钲的房子裡的伊澤第一時間沖進去,卻意外地發現這間藏畫室裡空無一人,也沒有一絲有人居住過的痕迹,隻是堆滿了一室的油畫,大多都是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從六七歲大一直到二十六七歲,都是他的未婚妻。
他倒是深情。伊澤憤恨地想,一腳踢破姑娘甜美的笑容。
那麼,你不還我夏铎,就别怪我奪走你的艾琳!
伊澤怒氣沖沖地走出密室。
這棟别墅位于首都最黃金的地段,交通方便、配套設施齊全;房子裡全屋配備了最高級的家具,按照艾琳最喜歡的風格布置,留了專門的畫室,幾乎每個台面和窗邊都有應景的鮮花點綴。
這是夏钲為自己準備的婚房。
連伊澤轉過一圈後都不由得感慨夏钲的用心,可惜鮮花易謝,而房子的女主人還沒來得及看看,男主人卻沒有機會再換新花了。
車在療養院的蘭花從前急刹,輪胎和地面發出刺耳的嘶吼。伊澤興師問罪地下車,擡起手正要砸門,門卻從裡開了。
趙雲浪平靜地仰臉望向他,艾琳站在她後側,扶着她,也是躲在她的庇護下。
伊澤放下手,對夏铎的媽媽,他還是願意尊敬的:“趙夫人,你很有先見之明,拿住她,就不怕拿不住夏钲了。”他乜一眼艾琳,“夏钲太狡猾了,現在是時候用她換夏铎的消息了。”
趙雲浪寸步未讓:“你沒本事問出夏铎的消息,來找艾琳的麻煩做什麼?”
伊澤冷笑:“你一點都不在意你兒子。”
趙雲浪不置一詞,表情依舊平靜,她神情堅定。
伊澤拿她沒有辦法,除非使用暴力。
對一個病弱的老女人使用暴力,伊澤覺得這簡直是侮辱。
兩人僵持着。艾琳心疼地觀察趙雲浪,後者緊緊握着她的胳膊,獲得必要的支撐。
口袋裡的手機瘋狂震動,發出惱人的聲響。伊澤掏出來一掃,是趙魚躍不請自來的信息:“我抓到夏钲了,你先去夏鐘辦公室。”
如果是平時,伊澤肯定要當場删除去晦氣,但現在,這就是伊澤的救命稻草。他沒有回趙魚躍,收起手機,惡狠狠瞪艾琳一眼:“這次算你走運。”
說罷,他直接驅車去找夏鐘。
夏鐘的秘書說夏鐘不在,他抗拒的表情足夠明示伊澤:“你先回去吧。”
但伊澤選擇性看不懂他的“明示”:“我就在這裡等等。”
秘書隻比伊澤矮一點,卻似乎底氣不足,站在伊澤面前就像公雞面前的小鹌鹑,伊澤向前邁一步,秘書便隻好灰溜溜地讓開,同時轉到一側給夏鐘打電話。
伊澤也不客氣,進了辦公室,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神示意秘書過來。
秘書可不敢選擇性看不懂“火星煞神”的暗示,讨好地給伊澤沏茶。
“謝謝。”伊澤端起茶杯,突然想起一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你認識趙魚躍嗎?或者,夏铎的‘妹妹’。”
艾琳隻是說,夏铎沒有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的妹妹。可萬一她在騙他呢?萬一趙魚躍是夏铎的表妹呢?畢竟他們倆的關系,是真的很親。
秘書想了想:“您是說夏铎的那個好朋友吧?就是大學就參軍的那位。”
伊澤心頭一緊:“你确定他們隻是朋友?沒有一點血緣關系?”
“那……”秘書見他認真,不敢輕易回答。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際,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轟”地被人粗暴地踹開。
伊澤下意識地望去,隻見一張熟悉的地球面孔闖進來。說曹操曹操到,趙魚躍像是剛執行完某項任務就趕來了,一身軍裝有些灰撲撲的,帽子下的頭發絲也跑出了幾小縷。她睨一眼沙發上的伊澤,像看見了家裡不懂扶油瓶的傻孩子,擰起眉頭:“你就在這兒坐着?夏铎呢?”
伊澤有些困惑。
“我哥還能指望你點什麼!”趙魚躍收回視線,對着夏鐘休息室的門,把對伊澤的嫌棄和憤怒化為又一記猛踹。
秘書慌忙起身,可不等他上前,堅實的木門就在趙魚躍腳下宛如紙片,轟然洞開。
休息室裡,床上的一攤被子受驚,彈動一下。
伊澤拉住趙魚躍跟:“你怎麼……”
如遭雷劈,伊澤話音戛然而止,呆立在原地。
隻見一條白如玉璧的細長大腿在團起來的被子裡若隐若現,伊澤熟悉那隻關節泛着淡粉色的腳踝,那是隻天稍冷就會冷冰冰的腳。他曾握在手裡,一次次将它的主人拉到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