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做了一個夢,夢中回到了國一,剛入青學那時。
上了國中,手冢選擇加入了網球社。
沒過幾天,他就對青學的網球社失望了。
網球社裡沒有一個能打的,高年級的同學仗着資曆随意霸淩低年級學生。
他一度動了退社的念頭。
唯一的亮色,大概是和他同年的一個叫不二周助男生。
手冢對不二的初印象,溫柔漂亮的男生。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沒想到網球那麼強。
在沒有一個能打的網球社中,發現不二的手冢就像是在一堆瓦礫中發現了一顆璀璨的寶石。
“手冢,能和我打一場比賽嗎?”
小小的不二背着手,握着網球拍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請求。
手冢心情雀躍,迫不及待地答應了,完全忘記了不久前受傷的手臂。
比賽,意料之中地輸了。
不二發現了他手臂的傷。
手冢把人惹生氣了。
他第一次真實地感受到,溫柔的人生氣起來是多麼可怕!看起來小小的人,氣勢那麼高,冰藍的眼睛像是鋒利的刀子。
那天比賽後,不二再沒有提過比賽的事,即使在練下賽中遇到,不二也總是敷衍地輸給他。
像是在懲罰他對第一次比賽的不坦誠。
兩年同窗,兩年隊友……
手冢總感覺不二是那麼近,又那麼遠。
手冢醒來,感覺頸側溫軟,一側的胳膊被人抱着,初始以為是小佐。
那小孩兒睡覺,總喜歡挨着人。
側頭垂眼,看到肩膀處淺褐色的發絲,察覺不對。
手冢微微側身,看清楚了睡在身側的人。
不是小佐,是不二。
旁邊的床鋪空着,不知小佐去了哪裡。
不二睡顔恬靜,即使睡着了,嘴角還挂着笑。
亮光透過窗戶處的窗簾映進來,落在他臉上,襯得他猶如玉瓷,溫潤,精緻。
不二睜開眼,正好對上手冢的眼睛。
剛睡醒的大腦還在宕機,不二打着哈欠兒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左右尋找,“小佐已經起了?”
“嗯。”
手冢别過頭,嗓音略帶沙啞,跟着起身。
不二頂着剛睡醒的,一頭蓬松淩亂的頭發拉開了房門,聽到餐廳傳來的聲音。
是小佐和不二姐姐。
“這種端盤子的活兒怎麼能讓美麗的女士來做?我皮糙肉厚不怕燙,我來。”
小佐的聲音如同陽光下破土的小草,生機活力滿滿。
聽着,就讓人擁有了一天的好心情。
不二扶着門框,腦子開機完成,轉過頭看見房間裡的手冢,剛醒來時的畫面在腦海回放。
剛睡醒時他抱着的人不是小佐,而是手冢嗎?
這個認知太富沖擊力,不二剛開機的腦子卡頓了一下才繼續運轉。
淺褐色碎發下,冰藍色的眸子帶着三分呆氣,整個人看起來憨憨的,很可愛。
“小佐什麼時候起的?我沒感覺到……小佐每天都起這麼早嗎?”
手冢已經帶上了眼鏡,聽見他自言自語詢問,推了一下眼鏡,解釋。
“小佐起床早晚看他心情。”
兩人誰也沒主動提剛睡醒時的尴尬。
“手冢,你先去洗漱吧。”
不二走回房間,準備收拾地上的床鋪。
手冢有心幫忙,最終還是選擇先去洗漱。
手冢進了洗漱間,不二停下手裡的動作,跪坐在床鋪上,發了好一會兒呆。
手冢洗漱出來,不二已經整理好了房間。
手冢在餐廳看到小佐。
小孩兒正忙碌地穿梭在廚房和餐廳,端盤子端菜,鼻梁上貼着一貼圖案可愛的OK繃。
手冢鎖眉,伸手招呼小孩兒,輕輕摸了摸他的鼻梁。
“受傷了?”
小佐沒把鼻梁上的傷放在心上。
“不小心磕了一下,不嚴重。”
說着還把OK繃揭開給手冢看。
鼻梁上有些淤青,沒有流血。
小佐笑着把OK繃貼好。
“哥哥放心,我受了傷一定會告訴哥哥的。”
他笑得一如往日,乖巧中帶着生機的淘氣,湊過來和手冢抵了一下額頭,“哥哥不要擔心,會變成小老頭的。”
手冢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表示不滿,卻沒有再揪着他的傷處追問。
這就是小佐選擇優先治療面部,卻單留下鼻梁一處淤青的目的。
是小健叫他的專注力集中轉移法。
制造一處破綻,讓對方把專注力放在上面,從而忽略其他方面。
琴酒的戰力堪比準一級咒靈,還專找痛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