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鑽進濕滑,宋夕抗拒地往後躲。然而此時弗勒正是激情的時候,他雙臂迸發着力量,将人牢牢鎖住,透着股狠勁,像是要将她“啃食殆盡”。
宋夕舌尖閃躲,掙紮着要與他分開,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她急忙出聲,“弗勒——”兩個模糊的字眼從兩人相貼的唇縫中擠出,傳入弗勒的耳裡,讓他不得不松開口。
弗勒睜開眼,抵在宋夕後腦處的手松了松,他緩緩後退,在兩人鼻尖似觸非觸的位置上停住,“夕夕,我很抱歉。還請原諒我的情難自禁。”他看見了她微微蹙起的眉頭,弗勒知道是自己急切了。
宋夕嘴唇濕潤,嘴角還殘留着些許滢澤,她剛要擡手擦去,有人已經先她一步。指腹抹過唇邊,帶着幾分紋路的粗糙,但因對方動作輕柔,這份不适可以輕易忽略,連帶着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不滿也跟着淡了下去。
“弗勒,我們需要慢慢來。”
雖然弗勒剛剛的行為急切了些,但宋夕還不至于因為這件事而後悔答應與他交往。
不過她自身是個慢性子,對待感情也是一樣。弗勒吻她,她既然應下他的表白,自然也不會去排斥。隻是他方才顯現出來的不顧她意願的“兇狠”,讓她有些慌亂也有些膽怯,這種超前的“激烈”發展的太快了,她不能适應。
宋夕認真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弗勒身體依舊在躁動,可在這雙極富韻味的雙眼的注視下,他能很好地進行掩飾。他執起宋夕的右手,在對視中,将唇貼了上去。
“我願意配合你,夕夕。”
這次的吻克制守禮,停留在手背的時間也隻有短短一秒,像是在刻意向她證明這個承諾的真實性。
*
鬧鈴聲響起,宋夕精神不濟地從床上坐起身。睡意還未消散,但她此時不敢再躺下。
德菲克教授是個嚴厲的性子,就像他日日打理整齊的帶着卷的花白頭發,不容許有一絲偏亂,他同樣不許在他課上的學生出現原則性錯誤,其中之一便是遲到。
幸運的是宋夕這次仍舊準時到達課堂,不過依然沒有逃脫被德菲戈教授點名的命運。
德菲克教授德高望重,學識淵博,在社會,政治以及經濟等人文學科上有極高的建樹,上他的課所有人都高度集中,不敢分哪怕一秒鐘的神,就怕在這眨眼的瞬間自己會錯過什麼,從而無法回應德非克教授的提問。
不過在座的學生都知道,教授最愛提問的是那位名叫宋夕的中國女生。其中原因并不是因為她極具東方美的長相,而是她出色的、能與教授通頻的大腦。
宋夕的反應很快,知識儲藏也令人驚訝,但更讓人稱贊的是她能融會貫通,也會舉一反三,能在與教授的探讨中,極快獲得新的靈感并能加以驗證。她像是一塊海綿,迅速又不失秩序的為本就豐富的學識繼續添磚加瓦。
連一貫對教學極為嚴苛的德菲克教授都曾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誇她是個十分有靈性的學生。得益于這個認識,教授極為享受在課上與宋夕互動,點名讓她回答他精心準備的問題已經成了慣态。
不僅教授自己習慣,連下面坐着的學生也習以為常,更有甚者還會舒口氣,慶幸那些複雜又讓人理不順思路的問題沒有被他們趕上。
隻是教授怎麼這個時候就開始點名?貌似上課時間才過去十分鐘而已。
衆人看向被叫名字的宋夕,既同情又疑惑。
不止他們,宋夕也是不解,她站起身,望向寬大書桌後面的教授。
德菲克教授有自己的上課節奏,講課、提問交替進行,但後者一般都是在一節課的中程才會開始。這次教授打破了慣例,宋夕免不得有些緊張,她迅速回憶着剛剛十分鐘教授所說的話以及上節課是否有提到什麼重要觀點。
不止宋夕在等待教授開口,其餘的學生也各自準備好紙筆,雖然沒有提問到他們,但教授提出的所有問題,都值得他們反複推敲研習,他們必須用心對待。
“Dr.宋。”德菲克教授喚了個叫法。
宋夕之所以被他這麼稱乎,源自一次自由發言的課堂,教授詢問每個人的未來憧憬,輪到宋夕時,她對未來沒有暢想,思考片刻後,給出了一個新奇卻格外怪異的回答,她說她想成為一名徒步者,向年輕的德菲克教授一樣。
這個回答得到周圍同學善意的嘲笑,宋夕看向他們,沒有改口的打算。
德菲克教授情緒不顯,詢問她原因,這是每一個學生都必須解釋的問題。
宋夕沒有向前面同學那樣說出或現實或理想主義的回答,她絞盡腦汁思索促使她想成為徒步者的原因,可惜她失敗了。她腦中一片空白,這個問題超過了教授提出的所有難題,她被卡殼,像一台沒被注入新程序的機器,隻能保持着沒有思考能力的滞澀模樣。
好在德菲克教授及時打斷了她,沒讓她的大腦繼續失序運轉。
“看來這個問題難住了你,容我多問一句,你的這個‘偉大’目标是否有讨好我的嫌疑?”
德菲克教授有一本自傳,沒有出版,被保存在學院的圖書館裡,它是手稿的模式,不外借,但能當場眷抄和閱覽,本院的學生不會錯過它,宋夕也不會。
所以德菲克教授有理由懷疑眼前這位同學在靈活地借着今日這個發言機會試圖引起他的好感。
因為他在自傳中曾提起過年輕時候的事,包括成為“徒步者”,隻是在那份手稿裡,他并未寫明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