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青綠的樹影草地紛紛後退,帶着青草香味的涼風從半開的車窗中鑽進來,宋夕眯了眯眼,有些享受的任由頭發被吹亂。
弗勒的墨鏡還挂在她的鼻梁上,松松垮垮的。
發絲被卷貼在唇上,她擡手勾下。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人。
他的姿勢顯得有些懶怠,帶着腕表的左手虛握住方向盤,右手手肘則搭在車門上。
掃了一眼他脈絡明顯的手背,她的視線聚焦在他的小臂上。毛發看起來有些多,從對面車窗灑進的光線讓她剛能看清這些汗毛的輪廓,色淺,卻偏密集。
好多毛啊。她暗想。
目光上移,劃過他不太規整的襯衫領口,最後落在他的腦袋上。
棕色的短發從她這個視角看,像是鍍了一層金,帶着光澤,顯得有些華麗。但弗勒不愧是汗毛不淺的人,他的頭發看起來很茂盛。
印象裡英國人好像容易變秃,她曾在街頭見到不少發量危險的成年男性,有些稀少的已經覆蓋不住頭頂,有些則直接是滑溜的秃頂……
不知道弗勒會不會……
“夕夕?”
宋夕的胡思亂想被打斷。
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不該将弗勒往那個方向想的。食指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應道:“怎麼了?”
“聚會什麼時候結束?”
“不清楚。”但總歸不會太早。不知道瑞恩斯他們晚上打算乘什麼車回宿舍,如果散場的太晚,可能會無法搭乘從倫敦到牛津的巴士。
按瑞恩斯的安排,宋夕會先去宿舍和他們會合,然後在一起乘車前往倫敦。不過最終她還是坐上了弗勒的車。
他今天這個時候來找她,本來有一起吃晚餐的意思,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隻能約好下一次。
一連兩次沒讓他如意,宋夕可能帶有補償的意思在,于是答應了他一起同路前往倫敦。
弗勒:“如果時間晚了,你可以撥打我的電話。”
宋夕靠坐着,轉頭看向車外,搭在腿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搓着衣角。
偏大的墨鏡覆蓋住她大半張臉也遮擋了她不知如何回應的神情。
他說的又不委婉,宋夕想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思都不行。
半響,她才略帶别扭地模糊開口,“應該不會太晚的……我們人多……不會有問題。”
……
因為坐汽車的緣故,宋夕到達倫敦時,時間還早。想着瑞恩斯和傑克兩人剛剛結束一場比賽,她不能光手去赴約。
她本打算讓弗勒選一處地方讓她先下車,由她自己去挑選禮物,她不能耽誤他的時間。
結果自然是不可能。弗勒不願讓她下車。
于是宋夕在弗勒的陪伴下進了一家又一家街店。
她的生活費緊湊,買不了貴價的,最後隻能買了兩束花以及一家味道尚可的海綿蛋糕。
拒絕弗勒想要付錢的打算。從花店出來後,她将多出的那束玫瑰遞給他。
他陪自己逛街,禮物怎麼能沒有他的份?
“我喜歡它!絕對!”弗勒将玫瑰放在眼下,面上露出驚喜。
喜歡就好。
宋夕看向他手裡過于“瘦小”的玫瑰花束,帶有幾分羞窘。
這花……對比起他之前送的那些,好像有那麼點營養不良的模樣。
不夠大,也不夠精神。
七點将近。屬于倫敦的夜生活紛紛呈現,過于喧鬧,又極近火熱。
夜色掩蓋了不太清朗的天空,迎面吹來的微風似乎都帶上了一些力度,不同于白天的暖,當下已經轉涼不少。
宋夕打量了一眼天色,臨下車前選擇将外套先穿上。天空不作美,今晚很大可能會下雨。宋夕祈禱這場雨可以晚些時候下,至少得等他們回程後。
弗勒送她下車,将蛋糕遞給她後,再次道:“結束後可以聯系我,夕夕。”
他還在打那個主意嗎?宋夕看了他一眼,微點了點頭,但嘴上卻道:“.…..可能會很晚了……”我會很晚,你不用特意等,到時間了就去休息吧。
說完後,她眉頭微蹙,有些苦惱,之前她說不會很晚,現在又說晚,正話反話好像都被她說了……
希望弗勒對她前面說過的話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