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結果剛剛公布了。博主拍攝技術了得,關鍵時刻直播畫面十分清晰,我親眼看見穿藍色隊服的先沖線!”周可書言語興奮,熬夜的疲态早已經不知所蹤。
宋夕聽見這個結果自然很高興。
在上了一天的班精神疲軟下,今晚的這個直播可見是給周可書灌入了精氣,連帶着嗓門都大了不少。說完比賽,她還不忘對那位叫傑克的進行好一番誇獎。哪怕隔着手機屏幕她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
“夕夕,這場比賽你那位朋友表現的十分不錯,那奮張的胳膊肌肉簡直要将船槳掄出火花來!”雖然不知道傑克具體是哪位,但根據宋夕提前告知的,周可書着重關注了坐賽艇中間選手。
不得不說,能參加這場比賽的,各個都表現不俗。
宋夕自然清楚以周可書的情況是無法關注到傑克個人。但赢的是牛津的男子隊,誇傑克表現好自然是沒錯的。
宋夕笑着回應:“Jack應該會喜歡你對他的形容。”
耳廓這時有了觸感,是弗勒擡手将她垂落的碎發夾在她的耳後。
宋夕直起身,側頭看了看他,雙眼微彎,露出淺笑,這是在向他表示感謝。
弗勒沒将手放下去,仍舊停留在她的耳側,他嘴唇動了動,發出低低的氣音。有些模糊,聽不大清楚,但由于離得近的緣故,她分辨出了他的口型。
弗勒剛剛說的是傑克的名字,他雖然聽不懂中文,但對帶着英文腔調的人名卻能明白過來。他眼中帶着疑問,大概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人名有些好奇。
宋夕将手機稍稍拿得遠了些,對他道:“是我的一位朋友。”
“夕夕,你在和誰說話?你身邊還有人嗎?”周可書問道。
“嗯,有的。”宋夕瞥了眼弗勒,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将到嘴的話頓住。
如果現在将弗勒介紹給可書,一兩句話肯定是結束不了的……賽艇比賽已經有了結果,她該快些去找瑞恩斯他們......
周可書将對方當成宋夕的又一個朋友,沒多心。兩人又聊了兩句,因為周可書還有不少工作沒完成,兩人的這次通話沒持續多久。
“夕夕,傑克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嗎?”
說新認識似乎不太準确,傑克是宋夕來英國的第三個月才相互知道姓名,但之後的關系一直比較淡,兩人是不同學院,彼此間交流并不太多。加上她并不是一個主動的人,隻偶爾會因着瑞恩斯她們才與對方多說了幾句話。
不過近些時候因為見面的次數多了,兩人較之前熟悉了不少。
宋夕将認識傑克的大概時間和弗勒說了一說。
“這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
“嗯?”宋夕不解。
“去年的十二月份,我第一次見到你。”弗勒平述着,立體的眉骨下,透藍的雙眼與往常依舊,看不出别的情緒。
宋夕點了點頭,那天她被小偷搶了東西,還因此誤入車道,差點被弗勒的車撞倒。這麼長時間過去,那天的驚懼其實已經消散,但她仍對弗勒當時的行為留有印象。
在她還在後怕的時刻,他的那束玫瑰花,在那個時候确實給她帶來些許的安撫。
宋夕望着他,等着他後面的話。
“太晚了,像是一輛遲到的汽車。”他這般形容着。
宋夕目露疑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弗勒沒再說話,指尖流轉在她的鬓角,滑觸着,有些癢。
恍然間,宋夕腦海中突然靈感浮現,他的這個莫名比喻,難不成是指太晚認識她了嗎?還是在得知傑克比他還要早的情況下。
宋夕感覺自己抓住了關鍵,有些好笑。
“如果是比時間早晚,可書可是比傑克還要早認識我。”宋夕嘗試着讓他不要鑽這個牛角尖。
“這讓我感到遺憾。”弗勒眉骨輕擡,微微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随即又道:“但值得慶幸的是,‘科熟’是位女性。”中文名依舊帶有難克服的腔調。
這次宋夕理解的快了些,明白了他這裡說的遺憾是個什麼意思。無非是指又多了一個人比他先認識她。
“所以你介意傑克的性别?”宋夕雙眼含笑,她聽懂了他後半句的轉折。他在意的大概隻是性别問題而已。
弗勒跟着笑了笑,将之前取下的墨鏡再次架在宋夕的鼻梁上後,才開口,“這或許是我的一個玩笑,夕夕。”
玩笑嗎?
宋夕觀察着弗勒的眼睛,想要确認。
弗勒的表情是自然的,他雙眼捕捉着她的目光,不願躲,也不想避。兩人視線膠着在一起,這對他來說像是感情的助燃劑,他十分喜歡這點。
嗡——
電話再次振動,這次是誰在聯系她?宋夕像是轉移注意力般在心中暗問,墨色鏡片後眼睫小幅度顫動,随即故作自然地斷開與他的對視,“我需要接電話。”
比賽已經結束,瑞恩斯正聯系人準備來一場聚會,這通電話便是告訴宋夕酒吧地址。
聚會七點開始,可以預想結束時一定會很晚。宋夕雖然擔心晚上不好趕回來,但由于錯過了瑞恩斯他們的比賽,如果再拒絕這次邀請,會很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