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許知可拿着棉簽的手停了幾秒,輕聲說:“你忍忍。”
他斂着眉,不露聲色地屏住呼吸,手下力道輕到幾乎碰不到傷口。
李沅手撐在椅子後,仰着頭眸色幽深。
許知可直起身揉了揉腰,繼續專注地給李沅上藥。
方才千說百說,這人都死活不願意去醫務室,最後折中,李沅跟他回宿舍,他幫李沅上藥。
動手的人心實在太狠,李沅右臉已經腫成半個饅頭,還有嘴角那處的傷口,看着就疼的很,這幾天他吃飯都要受影響。
許知可埋怨道:“你這麼高怎麼還被人打到臉,這幾天都要戴口罩,悶死了。”
李沅扯了下唇角。
許知可皺了皺鼻子,帶着涼意的手握住李沅脖頸,小聲斥責:“别亂動,藥還沒塗好。”
他下意識越湊越近,小心謹慎地盯着那處傷口,溫柔的氣息緩緩拂過,李沅喉結上下滾動,脖頸默不作聲地一點點朝後彎,許知可同他形成一個上下姿勢,越靠越近,幾乎快趴到他懷裡。
許知可手抖了下,沾着藥膏的棉簽蹭到唇縫,李沅無意識抿了下嘴,兩人視線交彙,許知可這才察覺到他們貼的太近,近到他隻要垂下頭,就能輕易覆上那張薄唇。
心口的躁意忽然翻湧,勢不可擋一時無法克制。
許知可直愣愣地盯着那張唇,眼底閃爍着某種渴望。
“咳咳。”
許知可忽然回神,狼狽地背過身,捂着嘴角咳嗽起來。
“你怎麼樣?感冒了?讓你剛嫌我外套髒。”李沅用力眨了眨酸脹的眼睛,忽略心底的那抹不适,連忙伸手給許知可拍背。
“沒事,藥塗好了,我困了,先睡會兒。”許知可沒回頭,伸手把藥塞回李沅手心,徑直爬上自己的床。
腳剛踏上一個台階,許知可聽到李沅問他,“你不會再躲我吧?”
語氣帶着一絲小心試探。
許知可有些委屈,悶聲道:“不會,我就是困了。”
他沒看到身後的李沅眼底醞釀的攝人寒意在他說完後瞬間散了個一幹二淨。
許知可蹬掉髒衣服,迅速的爬到床上,拉好床簾,慌裡慌張哆嗦着手打開盒子,将安撫物塞進嘴裡。
等做完一系列動作後,他渾身脫力的躺在床上發呆,好半響,擡手摸了摸臉。
臉頰熱的發燙,心髒似乎也一直怦怦直跳。
【口欲期并發症會影響心髒嗎?】許知可從來不忌諱醫生,誠實的好孩子受到驚吓後第一時間同他的心理醫生求助。
向日葵醫生:【一般情況下并不會。你是心髒不舒服?是哪不舒服的感覺?前後發生過什麼事情?】
許知可:【我給他塗藥,然後口欲期突然犯了,我爬上床,心髒一直跳得飛快,速度平緩不下來,我是不是要死了?現在需要打120嗎?】
向日葵醫生:【......】
向日葵醫生:【或許,你現在想像一下明天要被許叔壓着去看公司合同?】
許知可想象了一下。
許知可臉不紅了,心跳平靜了,連口欲期的症狀都緩了許多。
許知可:【很管用,你近期醫術提高了。贊!大拇指!】
向日葵醫生:【呵呵,和你的那位好好相處。】
許知可沒再理他,身體一放松,困意襲來,他翻身抱住毯子,陷入沉睡。
*
“嗡嗡......嗡嗡......”
一抹亮光自黑夜閃爍。
“喂?”
“沅哥,我和正豪有工會任務今晚就住網吧了,不用給我倆留門,明早回去給你們帶早餐。”
李沅蹙了下眉,“你怎麼知道我在宿舍?”
說完他才發現他嗓子啞了,雨天果然不能在外面亂跑。
手機傳來孫旭華嘚瑟的聲音,“你和知可都睡昏過去了,你不知道吧,我和正豪剛才回過宿舍。剛好你趁着這機會和知可好好聊一聊,别鬧矛盾!”
“哎,哎,等我回來再開戰。沅哥,我這邊忙着,就不打擾你了,今晚别想我哦。”
李沅笑罵一聲,挂了電話。
連室友都以為他倆鬧矛盾冷戰,許知可還天真的以為沒人看出來他躲躲藏藏的小表情。
許知可還沒醒?
李沅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九點,晚飯沒吃,許知可的髒衣服還挂着樓梯旁,那他應該中途也沒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