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還能是什麼原因?總不見得是被綁架了吧?你當拍電影呢!”林蘇沒注意到魏哲一臉上的變化,兀自說着,“總之讓你朋友别找了,也别等了,趕緊忘了那渣男。”
即便心裡早有準備,可聽見旁人這麼說,魏哲一還是難受得心口發顫。
渣男......
許藝是渣男嗎?
魏哲一自我催眠這麼多天,給許藝想了無數個理由,卻唯獨故意忽略了這個。
因為潛意識裡,他不願意相信許藝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渣男,更不願意相信自己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這麼主動追求一個人,甚至還委曲求全做了下面那個,竟然被人給睡完就甩了。
.......
周逸陽在畫室裡待了整整兩天。
兩天裡,時間和日夜隻是個不具備任何意義的概念,周逸陽絲毫不關心,眼裡隻有面前這副即将完成的傑作。
畫中,男人的身體和五官被屬于另外一人的大手遮擋,隻露出雙羞澀難耐,又充滿情/欲的眼睛。
粗鄙和聖潔在這具身體上完美融合,讓畫外的人也為之沉醉。
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畫布,讓他瞬間回憶起撫摸那人皮膚時的觸感。
周逸陽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隻覺得這場遊戲着實有趣。
起初他用許藝的身份靠近魏哲一,不過是抱着報複的心态。
魏哲一不是說他惡心嗎?
不是說就算去吃屎也不願意吃他嗎?
那他就要讓魏哲一為自己沉淪,心甘情願地舔着臉求他。
于是他一手策劃了酒吧英雄救美的戲碼,一邊用許藝的身份靠近引誘魏哲一,一邊在腦子裡想象,當他睡了魏哲一,然後又當着魏哲一親手撕碎這段謊言時,那蠢貨的臉上會露出怎樣精彩的表情。
一定能讓他回味很久,很久。
果然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他們吃飯,約會,上床,比他想象中還要順利。
當魏哲一如他計劃中那樣喝得爛醉,倒在床上任人魚肉時,周逸陽觀賞着身下已經失去意識的人。
指腹耐心地在對方臉頰上慢慢摸索,卻隻淺嘗即止,并沒有繼續攻城略地。
他就像是野獸在殺死獵物前會先逗弄對方一會兒,讓對方以為自己還有逃脫的可能,然後又殘忍地将這種磨人的希望徹底碾壓粉碎。
魏哲一難受地嗚咽了聲,緩緩睜開眸子看着他。
周逸陽繼續引導着:“哲一哥,你喜歡我吧?”
魏哲一其實已經醉得認不清人了,但還是憑着本能點點頭,然後嘴裡一遍遍呢喃喊着’許藝‘的名字。
周逸陽滿意地勾起一抹笑,掌心握上魏哲一纖細的腳踝,像是擺弄着兒時的手辦玩具,調整到他最喜歡的角度。
一開始,周逸陽是抱着捉弄懲罰的目的,他故意用最刁鑽方式折磨着對方。
可随着屋内溫度的逐漸升高,周逸陽也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鋪天蓋地的愉悅讓周逸陽失了理智,他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竟然能柔軟包容到這種程度,像是團棉花,一層層将他裹住,深陷其中。
沒有疼惜,更沒有情愛,隻是不知疲倦地掠奪獲取。
當他從從未有過的快樂裡回過神來時,那種忘我的沉迷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周逸陽都感到瘋狂和害怕。
他是真的怕了。于是他不等魏哲一醒來,也沒用最殘忍的方式告訴對方真相,就這麼灰溜溜地獨自離開了魏哲一的家。
周逸陽直接來到了工作室,試圖用畫畫平複心緒。
可腦子裡全都是魏哲一的聲音,他動情的樣子。
不知不覺,周逸陽把昨晚的魏哲一畫了下來。
看着畫裡男人,那夜的瘋狂畫面也在腦海中浮現,周逸陽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反應。
他有些煩躁地放下畫筆,給方凱打了個電話,“通知魏哲一,讓他明天來工作室。”
不等方凱反應,他就挂了電話。
周逸陽忍不住開始想,不知道明天他當着魏哲一的面拿下面具,告訴對方他就是那個讓魏哲一心心念念的’許藝‘時,對方臉上會露出何等震驚又屈辱的表情。
想到魏哲一強忍着傷心和屈辱還要繼續留在工作室做模特,周逸陽隐藏在心底的惡趣味徹底得到滿足。
他再次拿起畫架上的那副畫,仔細端詳,越看越喜歡。
常年被掩埋在内心深處的陰暗面被滿足,像是吐露着信子的毒蛇,躍躍欲試,要鑽出束縛被徹底釋放。
就在這時畫室的門被打開,方凱走了進來,“周總。”
無意間,他餘光看見周逸陽手裡的畫,畫面上的男人有幾分眼熟。
好像是......
待他再想看清面孔時,周逸陽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對方不滿地将畫蓋上,然後将畫鎖進保險箱裡後才問:“什麼事?”
“邱總讓您回趟公司。”
“我明天會去的。”
“邱總....讓您今天就去。”方凱有些艱難地說,“邱總還說,如果在今天下班前沒見到您的話,她就....”
周逸陽挑眉看過來,“就什麼?”
“她就替您去藝大辦理退學手續。”
工作室霎時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方凱不敢擡頭去看自駕老闆的反應,隻低着頭等着。
許久,皮鞋摩擦地毯發出輕微的摩擦聲,方凱這才敢擡頭去看,果然周逸陽已經站起身,闊步往外走去。
可走到一半,周逸陽忽然他又想到什麼,轉身看向方凱,眼裡透着寒意。
“進畫室前先敲門。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去醫院做個眼球摘除手術後再來上班吧。”
方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