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離開藝大,魏哲一就給許藝打了電話,可對方卻沒有接。
魏哲一也不意外,畢竟許藝人還在醫院,而且他現在很有可能不敢見自己。
于是魏哲一打算直接找去許藝家,可偏偏這時劇組打來了電話,讓他臨時去補個鏡頭。
這一拍就拍到了八九點,再回市區是不可能了,魏哲一隻好先回酒店。
剛走到大堂門口,他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
許藝穿了身簡單的運動服,在初冬的夜晚顯得有些單薄。
他頭發散落在額前,看起來更加年輕,像是個高中生。
許藝聽見腳步聲轉回身,在看見魏哲一的熟練泛着青紫又微微垂下的嘴角揚了起來,湊上來道:“哲一哥你回來啦!”
魏哲一愣了下,沒想對方會自己送上門來,冷着臉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哲一哥你把我拉黑了,去你家裡你又不在,我實在沒辦法隻好找到這裡來了。”許藝臉上的烏青還未完全褪去,看起來更楚楚可憐。
許藝這個樣子,若換做是以前的魏哲一早就心疼得不行,可經過這麼多事後,魏哲一早已看清。
裝的,都是裝的。許藝慣會用這副可憐模樣博自己同情。這一次,他絕對,絕對不會再上當了。
“你還有臉跑來找我?”魏哲一冷漠地從許藝身邊走過,進了酒店。
許藝小狗似地跟了上去,“哲一哥你都知道了.....”
“你以為你能瞞得住嗎?”魏哲一面無表情地走進電梯,按下自己房間的樓層。
許藝側身迅速鑽進電梯,“對不起,我...”
魏哲一擡手打斷,“你也是不得已,隻不過實在沒法子了,所以才拿着和我的床照跑去參賽,還意外得了個獎。可你并不開心,甚至還覺得很對不起我,希望我原諒你。你是不是想要說這些?”
他說得格外平靜,好像故事裡的主角與他無關,不過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許藝愣愣看着對方,隻覺得這樣的魏哲一反而更讓人難過,他聲音沙啞地說:“哲一哥,你别這樣。”
魏哲一不再去看他,擡頭看着電梯屏幕上不斷增加的樓層數字,“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你今天跑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你放心,這件事,我就當自己是被狗咬了口,不會舉報告發你的。”
許藝愣住,深幽的眸子看起來積聚了很多情緒,“你覺得我來找你是擔心你告發?”
“難道不是嗎?”魏哲一嘴角的弧度帶着嘲諷。
許藝急忙道:“當然不是!我來找你是因為我知道錯了,我是真心來給你道歉的。還有...我想你了。”
魏哲一聽不下去這麼惡心的話,在電梯發出‘叮’一聲聲響後,便直接走出了電梯。
許藝跨出電梯又跟了上來,“對不起,我知道我傷害了你,可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媽逼着我結婚,說除非我拿了獎,不然就不準我再繼續藝大的課程,還要和完全不認識的女孩結婚。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說完了?”魏哲一陡然停住腳步,背對着許藝。
許藝愣住,好半天才含糊“嗯。”了聲,聲音很輕,和電梯關門的叮咚聲重疊。
魏哲一轉頭張望四周,确定走廊裡隻有他們後,迅速轉過身朝許藝走去。
許藝不明所以,愣愣站在原地望着快步靠近的魏哲一。
下一瞬,左側顴骨傳來一陣劇痛,許藝被打得身體撞在一側的牆壁上,整個人都懵了。
魏哲一指着他怒罵:“我沒找你算賬,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剛才那一拳是為林蘇打的。”
說着,魏哲一又拎着許藝的衣領給了對方第二拳。
“這拳是給我自己的!”
許藝嘴角和鼻孔都出了血,但他沒躲,甚至還露着沾了血的牙齒,笑眯眯地看着魏哲一。
“哲一哥,你打吧。林蘇打我的時候我沒還手,你打我,我更不會說什麼,隻要能讓你高興,我再進一次醫院也沒關系。”
魏哲一落下第三拳的手頓住,全身顫抖地看着面前滿臉是血卻挂着癫狂笑容的男人。
第三拳最終沒能落下。
魏哲一将人一把推開,“滾!别讓我再看見你。”
說要轉身就走。
許藝又追了上來,“哲一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隻要你不走,我就是給你跪下都行!”
“放你媽的屁!”魏哲一怒吼,“你以為你的膝蓋值幾個錢?你以為你裝裝可憐,我就會心軟了嗎?!”
許藝面色慘白地看着他,難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魏哲一深深吸了口氣,逼着自己盡快冷靜下來,須臾才道:“許藝,你一定覺得自己很無辜,很可憐,是天底下最慘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