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于皓描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周逸陽‘,魏哲一有種不真實感。
他是不是在做夢?
一場可笑至極,又怎麼都無法醒來的噩夢。
又或者是于皓因為記恨許藝,所以故意诋毀他。
魏哲一不相信曾經和自己日日相處在一起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在騙自己,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
于皓見魏哲一面色慘白如紙,也知道對方不好受,但是有些事情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他不能看着魏哲一繼續被欺騙,他隻好來做這個解開殘酷真相的惡人。
于皓狠了狠心,繼續道:“前段日子,周逸陽有些不好的绯聞,輿論發酵,一度對晨曦的股價都産生了影響,甚至連董事會也在讨論要将周逸陽罷免,棄車保帥。”
聽到這話,魏哲一終于有了反應,眼睫微動,問:“什麼傳聞?”
“八卦說周逸陽是同性戀,而且還以繪制收集裸男為樂,是個徹徹底底的變态。”于皓平靜地說着,似乎對這消息還有幾分認同。
“所有人都以為周逸陽會被踢出晨曦董事會,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後招。他先是公開了自己在國際藝術大獎獲得名次,然後又借着風頭舉辦個人畫展。有了國際大獎的背書,輿論風向就變了,他一下子成了晨曦之光,那些陰暗污穢的畫也搖身一變成了所為的藝術,簡直諷刺。”
于皓走上前,雙手扶着魏哲一的肩膀,“哲一,我知道接下來的這些話你可能無法承受,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周逸陽他是個混蛋,他用許藝這個假身份騙你和他交往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偷偷畫你。不僅如此,他還未經你的允許,拿着畫作去參賽,現在又要參展。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名聲和感受,他隻是利用你,他一直都在騙你!”
于皓的聲音越來越模糊,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幽幽傳來。
魏哲一整個人陷入恍惚,像是開啟了某種自我保護機制,将外界那些令人痛苦的消息隔絕,隻留下美好的記憶。
“為什麼不關燈?”
“我想看着你,把你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記下來。”
“哲一哥,我要把你畫下來。用我的眼睛,畫下來。”
“哲一哥,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哲一哥,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次我會好好回應你的愛,也會好好來愛你。”
假的?這些全都是假的?
那又有什麼是真的呢?
魏哲一覺得腦袋很疼,他雙手抱頭,無聲地呼喊。
聽不到!聽不到就不用想,就不會痛了吧。
下一刻,魏哲一身體不由動了起來,腦袋暈暈乎乎的,好像有人在搖晃他。
“哲一,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有人在喊他。
“哲一,你要堅強點,不能被那個人渣打倒!魏哲一!”
那聲音越來越激動,也越來越近,如一道驚雷穿過厚重的雲層,最終在魏哲一頭頂炸開。
他陡然回過神來,渙散的目光逐漸聚焦,看清了面前一臉焦急的于皓。
“哲一,你現在已經看清周逸陽的真面目了,你離開他吧!”
于皓勸道,顯然還不知道魏哲一已經和對方分手的事情。
魏哲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道:“畫展在哪兒?”
于皓一愣,“什麼?”
魏哲一的臉色又白轉紅,極力壓抑着怒火,“我問你畫展在哪兒舉辦!”
于皓啞然沒能回答。
魏哲一幹脆自己掏出手機查詢。
于皓沖上來要奪,“哲一,别看了。”
魏哲一怒吼,“既然畫的都是我,我當然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
于皓實在擔心對方看到畫後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拉着人不肯松手,“哲一,别去看好不好?就當我求你了!”
可魏哲一哪裡還聽得進這些話。
他現在就像是一頭被人圍剿的野獸,滿身傷痕,也充斥着要将人撕碎的怒火。
魏哲一輕松甩開于皓的桎梏,怒氣沖沖地離開。
他要弄清楚!他要親眼看看許藝,不,周逸陽究竟能羞辱他到什麼程度。
......
一路飛奔疾馳,魏哲一終于到達了市中心一所新開的藝術中心。
今天明明是周中,但藝術中心附近已經擠滿了人,所有人都期待着這場畫展。
魏哲一排在人群裡,等了快一個多小時才終于輪到他。
工作人員攔下他問:“先生,請出示您的門票。”
魏哲一愣住,“我....我現在買。”
工作人員臉瞬間垮了下來,“對不起先生,我們的所有門票都是線上提前購買的。”
“那我現在買不行嗎?”魏哲一被惹得有些情緒了。
可對方還是不冷不熱地說:“抱歉,票子三天前就已經售罄。如果您沒有門票的話,今天是不能入場的哦。”
“你們公開售票,怎麼還有不讓人買票的呢?”魏哲一急紅了眼。
“先生您冷靜些。”工作人員上下掃了掃魏哲一,眼神十分不友善,“如果您再繼續鬧事,我們就隻好讓保安把你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