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相給唐路杳安排到離自己最近的客房,其餘心思暫且按下不表緩緩圖之。
次日俞相是被門外的動靜弄醒的,腦袋還在回響夢中領導拿着大喇叭湊在耳邊怒吼的那句“可以不紅但是不能黃黑”。
他甩了下頭迷瞪着睜眼扒拉開在身上踩奶的胡清心,劃開手機鎖屏才忽然想起來昨晚上領回了隻可憐小貓。
回味了下唐路杳勾人的臉蛋兒心中暗喜,即将吃上大餐的喜悅刺激得十級賴床症懶狗兩下把自己收拾幹淨,換下睡衣人模狗樣慢慢踱步打開房門。
“早上好,噢…應該是中午好!”唐路杳聞聲轉過頭來,漂亮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正午的日光透過窗簾薄紗在他身上投射出柔軟光圈。
他正像個溫馴的小妻子那樣折着手中圍裙,順滑長發挽成半丸子頭顯得格外清純可愛。
唐路杳,一款胡清心人時候。
俞相有被治愈到,心髒刹時柔軟起來,像兜着一汪吹皺的春水。
“我用了一下廚房,不知道做的東西合不合您的胃口。”唐路杳把疊好的圍裙放在桌上,跟等着大人誇獎的小孩兒似的主動替俞相拉開椅子。
俞相順勢坐下:“不用那麼客氣,說‘您’感覺我很老的樣子。”
桌上滿滿當當,碟子堆着碗一看就下了功夫。
“看起來好厲害。”營業模式開啟,俞相擡眼看人,眼角眉梢都是恰到好處的弧度,親昵又不過分輕浮,“很久沒有人為我做飯了,謝謝你路杳。”
不管人設如何,給糖加賣慘總是拉進距離的好方法。
唐路杳微愣,白皙的臉上浮起紅暈,密長的睫毛微耷撲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站在椅子旁,把一碗黃色糊糊挪到俞相面前。
不是……請問這是什麼東西……?
俞相嘴角一抽,眯着眼湊近看了看。
用他這兩周當設計師培養出的專業藝術視角來分析的話——
像胡清心吐毛球時的那灘嘔吐物。
“這是南瓜小米粥,養胃的。”唐路杳仿佛沒看到對方微妙的表情,像個關心丈夫的賢妻般噙着笑細聲細氣,“今天早上我打開冰箱發現隻有酒,又不知道您…你平日裡喜歡吃什麼,所以就随便做了一點。”
“為了身體健康吃一點吧。好不好,哥哥?”唐路杳忽然俯下身,雙臂撐住椅子扶手像把俞相圈在他懷裡。
瑩白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松松地攏住結實的小臂,指尖順着肌肉線條摩挲着青筋脈絡,他把臉湊得很近,露出可愛的犬齒哄小孩般撒嬌:“味道我試過了,不算難吃。”
溫熱柔軟的胸膛貼上後背一觸即離,衣料微小的摩擦在皮膚上留下暧昧溫度。耳廓還殘留着吐息的濕汽,青澀的酸甜草莓味爆炸般充斥着鼻腔。
吃個飯還搞這麼多小動作。
俞相恍然大悟……
他好會,自己是不是被釣了?
果然是懲罰世界,除了胡清心哪有什麼純潔無辜小貓咪,就是不知道這個漂亮boss的坑到底有多深。
唐路杳做的飯賣相難看,但勝在味道實在不錯,俞相不知不覺間解決掉了一大半。
用餐完畢後俞相被推到一邊休息。
他自覺看清了唐路杳花一樣外表下的“食人”面目,迫不及待想把人搞到手的興緻褪下一大半,無事可做百無聊賴,隻能盯着食人花的臉解解饞。
他靠着流理台搔搔鼻尖,看着唐路杳那雙翡翠似的碧色眼睛開始試探:“路杳,你平時也一直帶着美瞳嗎?”
懲罰世界有些時候是允許員工參與的,但和被改造者一樣,任何人進入懲罰世界都隻能用自己的身體,經常也有系統被關系不合的同事坑進抹殺名單。
工作無所謂,救不救世界也無所謂,主要是不想死,爛命也要好活。
俞相在腦子裡過了又過,跑馬觀花一遍覺得好像招惹過的同事确實沒有漂亮成這樣還綠眼睛的。
“不是美瞳。”唐路杳洗完了碗,疊着餐盤好脾氣地朝他解釋,“我是混血,我爸就是綠眼睛。”
其實他的長相看不太出來,輪廓并不像外國人那樣淩厲,反而精緻柔美,很有一種中式古典的韻味。
不是同事就行。
俞相松了口氣,在唐路杳轉頭時剛好和他四目相對。
碧綠的瞳孔倏地如霧狀散開,在眼眶裡漸漸重新交織成桃紅色的詭谲花紋。
唐路杳比俞相稍矮一些,不足半臂的距離看着對方要微微擡起頭,明明是從下而上的姿勢,更高的那個卻像是成了獵物。
漂亮柔弱的獵手軟着嗓音,甜美得如同悠揚的搖籃曲:“綠眼睛也沒什麼奇怪的不是嗎,不用對我的存在擔心太多。”
眼前空白一瞬,俞相怔怔地跟着重複:“不用擔心……”
“喵——”
響亮的叫聲輕而易舉打斷了奇怪的複讀機行為,胡清心昂首挺胸很端莊地站在俞相腳邊,伸出小爪子狠狠給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