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小助手所說,後院門口并無一人看守。
俞相托着唐蕖仙翻過圍牆後助跑兩步也跟着落地,輕而易舉就溜進了村裡的神秘禁地。
院子布置得溫馨雅緻,小池塘裡山石錯落,周圍種滿花草,三扇門都緊緊關閉,檐下擺了幾個木質躺椅,炭爐上溫着一壺水,倒是個休閑賞景的好地方。
俞相小心探查了一番,發覺院裡确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他不相信這裡真就像傳聞裡說的人祀隻是進來侍神清修。
“俞相哥。”唐蕖仙走到檐下提起底部燒得滾燙的鐵壺朝着俞相舉了舉,偏了偏頭狀似無意道,“好像這個柴燒起來沒有聲音呢。”
經過唐蕖仙這麼一說俞相倒是真發現好像這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别說十來個人祀們活動的聲音,就連柴火燃燒的噼啪聲響都聽不見。
俞相趕忙小跑過去,果然在每扇門貼着的年畫下面都發現了一張噤聲符,朱砂繪成的符文已經有些許褪色,大緻來看應該已經過了十多年。
他擡手摩挲了下泛黃的符紙,果不其然又是道家符咒。
所以這些房間裡到底有什麼才會被人忌憚甚至貼上噤聲符不允許一絲聲音外露?
一定有問題。
唐蕖仙放下鐵壺湊了過來,和俞相緊緊挨在一起擡頭問他:“怎麼樣,我們要進去嗎。”
貼在門上的手指蜷了蜷,俞相思索片刻,蹙眉沉聲應道:“進。”
開門無聲,一陣不堪入耳的呻吟卻順着門縫湧了出來。
“……怎麼回事?”俞相讓唐蕖仙在外面等,自己先一步跨過門檻進去,“什麼都沒有……那這些聲音哪來的?”
屋内幹幹淨淨有些暗,除了四扇等人高的年畫屏風以及一張放着送子觀音神像的供桌以外什麼都沒有,俞相不信邪地将耳朵貼在牆上繞着房間走了一圈,發現那些交纏聲竟是從地下傳來。
小助手驚訝出聲:【0428!你說的那些人祀都在下面!】
【而且。】它有些疑惑道,【為什麼我還掃描出下面好多小小的生物……不對,好像是小嬰兒!】
“俞相哥?”
唐蕖仙白淨的臉上浮起一抹薄紅,羞赧地咬着下唇把俞相喚過神來:“這裡……這裡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有這些聲音出現?”
俞相歎了口氣搖搖頭,也難為唐蕖仙終于也有了女兒家知羞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他聳了下肩膀,坦誠道,“得找到下去的方法,你媽可能也在下面。”
提到母親唐蕖仙的眼神倒是冷了一瞬,不過馬上又柔和起來:“那看來我們是必須下去了,是嗎。”
令人面紅耳赤的肢體糾纏和水聲仍此消彼長,一對結束之後又是另外的人辛勞起來。
俞相聽得心煩,本來好不容易上一個世界遇到個挺喜歡的小魅魔結果沒吃成,這個世界裡的老婆還死了,恨不得立馬把下面這些人扔進寺廟裡教教他們什麼是真的八戒清修。
供桌下面空蕩蕩藏不了東西,地磚他也挨個敲過了沒法移動,既然沒有明顯的入口,那麼下去的通道一定藏在某個機關後面。
唐蕖仙小狗似的,亦步亦趨貼着俞相的腳後跟跟着轉了兩圈才點了點俞相的後背。
“俞相哥你看,這面牆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她熟稔地牽起對方的手掌摁在牆壁上,自己稍小一圈的柔嫩指尖陷進他指縫裡,引導着貼上了一圈泛灰的痕迹。
俞相有些狐疑地看了過去,這麼明顯怎麼剛剛沒看見?
他低頭望向唐蕖仙:“你怎麼發現的?”
“啊呀,就是突然一瞟過去就有了。”荷花般清純的少女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很真誠地和俞相對視,“應該是什麼原本挂在上面的東西取下來留下的印子……你看着我幹什麼?”
俞相抽回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
演,繼續演。
當人都是瞎子嗎,編什麼憑空出現的謊話?
這個唐蕖仙當真不簡單,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紙人村副本裡的Boss了。
既然Boss都放水了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俞相走到屏風前從懷裡掏出一盒火柴取了根劃燃,傾身湊近一副一副檢查起來。
挨個去試的話怕觸發機關驚動村委會和那些人祀,最好一次就能找到正确的年畫。
四副都是色彩豔麗的人物圖,人多且背景繁雜,拼在一起應該是一副完整的三界天地全神圖。
火柴亮光微弱且燒得快,俞相幾乎用完一盒才确定了自己的選擇,脫下厚重的棉衣圍在腰上打了個結,脊背繃緊鼓起手臂肌肉擡起那扇沉重的屏風移到灰痕前。
“轟——”
屏風後,一扇隐蔽的石門應聲而開。
“好厲害。”唐蕖仙輕拍了下掌,雙手合攏側放在胸口,目光眷戀熾熱,低低地笑出了聲,“好聰明呀俞相哥,送子娘娘還有女娲伏羲,剛好就和這間屋子對上了。”
俞相側身鑽了進去,無奈地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噓。”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被誇,有種自己是弱智被溺愛無腦寵的感覺,怪滲人的。
通道并不狹窄,如同地道般有些彎繞,兩側都堆放有櫃子和雜物,牆上也點了油燈很明亮。
下面就像是一個純天然的山洞,越往深處走那些交纏拍打就越清晰,俞相甚至覺得能聽清那些男女每一次進出的聲音。
“啊……”唐蕖仙小小聲驚呼起來,捏着俞相衣角的手有些發抖,“他們……他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