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個兒子,哪來其他孩子。”她倒很開朗,并不避諱自己的孤苦無依,“要是我還有個一兒半女哪裡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看瞿阿婆的表情不似作假,眼底也并沒有被迫生子的怨恨,俞相猜測應該是人祀們完成kpi失去生育能力之後就會被洗去這段記憶。
“對不起阿婆,讓你傷心了。”
瞿阿婆不在意,隻是搖搖頭歎了口氣。
俞相抱歉地笑笑,避開桌上那盤魚,用幹淨的碗筷給瞿阿婆夾了滿滿一碗菜,感歎似的安慰道:“等他出來好了,總比那些沒有孩子的家裡好一些。”
瞿阿婆是知道神谕賜婚的事兒的,她拍了拍俞相的手,很遺憾地開口:“是喲,有個孩子總是好的。你什麼時候也該要個孩子了吧。”
大腿肉隔着厚厚的褲腿都被掐得生疼,俞相咬着牙憋住呼痛,鉗住唐蕖仙作亂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隐晦地安慰着這個不講道理亂吃飛醋的家夥。
“要是你家裡那位沒死就好了。”瞿阿婆刨了口飯咂咂嘴,“是男的應該也沒關系,你們去神廟裡許願要個孩子就行,神仙會成全的。”
俞相皺眉重複一遍:“神廟?”
瞿阿婆笑了起來:“是啊,可能是你還沒到那個年紀吧,也沒人跟你說。咱們村裡一直要不上孩子的夫妻就可以去神廟裡許願,隻要心夠誠的話,神仙就會取他們二人的血施法造子。”
“你們這輩娃娃們都不怎麼信了,可我老婆子也不說瞎話,就我知道的都有好幾家,比如那個蘭宏才兩口子,他們家那個女兒就是這麼來的!”
原來如此。俞相恍然大悟。那些在地下出生的孩子們會被分配給村裡沒有孩子的夫婦們,以前年年都需要人祀的原因是老一輩們更迷信,他們相信所謂“取血造子”一說。
而現在,比如恢複記憶前的他亦或是唐玉蟬王小苗等人則就沒有那麼崇拜年畫神仙,所以地下子宮變成了供過于求,選取人祀的數量自然也就逐年減少。
俞相捏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頓。
蘭宏才……不正是三花的父親嗎!
不過貿然去問三花可能也沒什麼結果,她被抱回家的時候還是個嬰兒哪有什麼記憶。
但也不一定。俞相在席間掃視一圈,望向三花的視線一凜。他不信這個神仙會如此好心送子,被送出的孩子們一定會有什麼作用。
“俞相哥。”旁邊的小作精循着俞相的目光也發現了三花,嘴角一撇手掌開始用力收攏,嬌裡嬌氣地抱怨起來,“這麼喜歡看女孩子嗎,我現在也是啊。”
俞相無語,隻能側過頭看了過去。
唐蕖仙皺着秀氣的鼻子作勢要哭,哪還有半分清冷溫柔的高嶺之花模樣:“你看三花幹什麼呢,她對你可沒意思。”
瞿阿婆豎着耳朵,笑着數落起了俞相:“你這個小子,娶了哥哥又奪了妹妹芳心,還真是豔福不淺啊!”
“我、我不是。”俞相百口莫辯,連忙解釋道,“我們沒有——”
他歎了口氣還是閉上了嘴。
算了,反正也是真的。越解釋越亂。
旁邊那桌氣氛就古怪得多。
尤村長沒勸酒勸菜,自己跟村委會其他人喝得起勁。
“怎麼辦?這飯可吃不得啊!”
俞相聽見了夏文瀚的聲音,悄悄瞟了一眼後發現他沒有開口。
果然是意念交流。
他又聽關茨說:“我用道具檢測過了,無毒。”
“無毒?無毒又怎麼樣,誰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就會中招。”宋宿憫冷哼一聲,“那個村長還一直暗戳戳盯着我們,看來不吃是不行了。”
夏文瀚急切道:“那……那到底可以吃什麼?”
一直一言不發的周黎黎終于開口:“應該隻要不碰那條魚就行了吧,我看它好像就是剛剛村長取血的那條。”
其他人都很贊同,平靜了這麼久,也該發生些什麼了,躲是躲不掉的。
好在他們還有個幸運值A+的莊棋然,基本上一頓飯下來都是他吃什麼就跟着吃什麼。
宴席過後尤村長倒沒再難為他們什麼,隻是他古怪的笑意連傻子都看得出有問題。
一行人急着研究宋茵憐從地下帶回來的線索,直沖沖就回了那套單層房。
俞相甩不掉唐蕖仙這個黏皮糖,隻得帶着他悄悄翻牆進了院子。唐家他熟悉的很,旁邊還有戶主,自然不費力就找到了個隐蔽的地方藏起來。
隻見他們六人圍坐在圓桌前,宋茵憐掏出一沓照片和符紙放在桌上。
“各位,我還發現了一條線索。”她的神情很是凝重,“尤村長今天秘密地把他女兒送了出去。跟着一起的還有三四個人,挑着幾個紅箱子看起來像是嫁妝。”
“我用道具掃描了一下,裡面除了布料被褥以外還有一樣東西。”
俞相福至心靈,喃喃道:“神像……”
“就是這個。”宋茵憐拿出一張偷拍的照片抖了抖,“年畫神仙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