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蕖仙的嘴唇濕漉漉的,他呼吸有些急促,目光直直地看着俞相被唇脂抹紅的胸膛:“不行,又是不行……你為什麼總是要拒絕我!”
便宜老婆的表情很是受傷,俞相剛想開口去哄卻被堵住了嘴,唐蕖仙不知哪裡來的怪力,竟抓着他手腕壓在頭頂,俯身很兇地吻了上去,力道甚至還在不斷加深。
鼻尖和牙齒都被撞得發疼,俞相感覺唐蕖仙幾乎是要把自己吃進肚子裡,第一次承受這麼猛烈的親吻,唾液來不及吞咽泅濕了枕頭,大腦因為缺氧而有些發暈,不知不覺間俞相已經毫無反抗的餘地。
身體很熱,腰間卻陡然環上了一雙冰冷的手臂。
又是它!總是趁自己睡覺時亂占便宜。
不對,唐蕖仙的手不是按着自己嗎?俞相掙紮着想去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剛剛埋頭就又被湊上來的唐蕖仙親了回去。
那雙手變本加厲地開始纏緊,混亂的水聲中俞相察覺到耳邊有幾聲輕笑。
“在找我嗎。”帶着寒意的柔軟嘴唇在俞相脖頸上的每一處紅痕如同覆蓋般再次印下一個吻,“老公,和妹妹在我們的婚床上洞房刺激嗎。”
俞相瞳孔縮小渾身陡然一僵。
怎麼是唐玉蟬?!他們不是一個人嗎!
“唐玉蟬?你,你們?!”他屈膝掀翻身上不停索吻的新妻,擡手去試探着觸碰前妻看不見的冰冷身體。
唐玉蟬握着他的手引導着放在自己胸口,空氣波動中虛影漸漸凝成實體,蒼白的臉一如既然如同玉蟬花般驚豔美麗:“我在這裡。”
與活人不同的吻落了下來,溫柔得讓俞相不自覺就沉溺了進去。
小助手驚呼起來:【0428!雖然我現在很想跟你切斷鍊接但是你的每日任務馬上就要過時限了啊啊啊!】
任務……對了,他還沒有告白。
俞相抵着唐玉蟬的肩膀稍稍推開一段距離,低喘地開口:“玉蟬,我喜歡你。”
再華麗的詞藻他已經想不起來了,此刻隻想再次和對方接吻。
今夜真正的新娘卻絲毫不介意自己的死鬼兄長霸占了新郎,隻是有些嬌氣地控訴道:“老公你偏心哥哥!”
唐玉蟬還沒親夠,微微錯身擡眼示意唐蕖仙可以加入。
他們當然很大方,畢竟按道理來說其實是一個人。
俞相腦袋暈暈,反抗也無果,身體被緊緊桎梏着承受了來自妻子的深深愛意,耳邊不斷感受着熾熱與冰冷交織的吐息。
“開心嗎老公……我們兄妹都是你的新娘。”
……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仍殘存着有些酸脹的感覺,俞相輕敲着太陽穴睜開腫澀的眼皮。
他咬着牙暗罵道:“該死的家夥……”
居然趁他不注意就擠了進去,一世英名就此毀于一旦。
“嘻嘻嘻嘻嘻——”
不合時宜的嬉笑聲突然響起,伴随着古怪的唢呐哀樂。
身上的衣物整整齊齊,床單卻被什麼黏膩的東西浸透,鮮血的腥氣有些刺鼻。
俞相條件反射地扭頭去看身側的人,入眼的盡是血紅。
哪裡還有人呢,除了腦袋還堪堪看得出唐玉蟬的影子,脖子以下被他身上的紙人吸食得隻剩了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子。
“不、不要害怕,别看我好不好,現在很醜。”唐玉蟬察覺到俞相的蘇醒,艱難地轉過頭看他,咧了下沒了一半的嘴唇,擡起手骨遮擋紙人的視線,“有我在,他們……他們不會傷害你。”
這些紙人很貪婪,連指骨上殘存的一絲血肉都不肯放過,伸長了單薄一片的舌頭去舔食。
唐玉蟬甚至連大聲一點的呼痛都沒有,沒有要求俞相來救他,隻是沉默地把身體當做肉盾給予保護。
這個……這個瘋子。
顧不得其他,俞相心髒酸澀地幾乎要炸掉,他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掀開那些紙人,身體卻像空氣一般從它們身上劃過。
“唐玉蟬你這個蠢貨!為什麼不叫醒我!”他沒有發現周遭事物的擺設竟然與第一次結婚時一樣,全然隻注視着不斷被啃食的妻子,連嘴角被自己咬破了個口子都渾然不覺。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疼感覺,居然有被他視為玩物的弱小之人妄圖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
就因為可笑的喜歡嗎,所以連死亡都無所畏懼?
手臂一次次從骨架中穿過,什麼事情都無法改變,俞相無力地垂下手砸在血床上,低吼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不反抗!”
将落未落的眼珠轉了轉,時空逆轉再次感受被血肉融化的滋味并不好受,唐玉蟬卻有種極大的滿足感,連疼痛都化作了愉悅。
他終于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