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空着的兩年是怎麼回事?”
周野原本平靜下去的疑心又被勾起,把檔案推到安赫面前問。
“高中時候嗎?”安赫在一片迷茫中掰着手指算了算年份,“好像她那個時候受傷了在修養?”
十一年前,離那個案子發生的時間沒有差太遠。周野條件發射地想到了異國莊園的那場火,和火中的那個女人。
“受了傷?燒傷?”
安赫顯然一愣,“什麼燒傷?”
周野意識到自己失了口,頃刻恢複冷靜道,“沒什麼,你繼續。”
“好,”安赫分享起了一件說是從白小姐身邊那位助理口中聽到的事。
“據說是13年冬天的事了,那時候白小姐名下的一個慈善基金會邀請她去參加宣講,地點在一個小國家。當時國際形勢不太平,那邊正值戰亂,有個直升機在附近投了炸彈,她護着幾個小孩子被瓦片崩了臉,後來做了修複手術。”
聽到這個故事,周野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試圖挖掘着可能有問題的地方追問:“她的助理怎麼會和你們說這種事?”
“助理說因為那次事故,白小姐傷到了眼睛,會經常在室内帶墨鏡,不是在耍大牌,讓我們不要介意。”
安赫對答如流,很有底氣地把自己能說的全都說了個一幹二淨。
但周野的反應就不一樣了。
在提及“傷到了眼睛”的時候,她聽到自己腦中好像“轟”地炸開了,手指不受控制地緊緊捏住檔案紙的邊緣,在上頭留下了幾道明顯的壓痕。
所以戚師然她之前一直戴墨鏡,不是因為想遮臉,是因為害怕強光?
而且她的眼睛居然真的做過手術,還是……修複手術。
怪不得,在她提到眼睛二字的時候,戚師然會是那個反應。
“休學半年,也就是直到14年夏天她都在住院?”
“好像不止,據說手術和複健花了好幾年。也是因為這件事,她後來還搬去威敏斯爾頓住了段時間。”
“怪不得……”周野喃喃道。
“什麼?”
怪不得,她當時提到了威敏斯爾頓,周野心想。
因為那裡的醫療條件十分不錯,全世界有不少專家都會在那裡進行定期的交流研讨。
至于她那所謂的“畢業”,大概也壓根不是在說她在那裡讀了中學。
而是指在修養的期間,在隔壁的院校裡頭參加的短期交流項目。
周野捏着那張照片,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看着紙面上的那行空白,她心中隻覺得堵得慌。眼前仿佛還是戚師然起身離去前眼裡的隐忍、克制與她當時并沒有讀懂的悲傷。
“她……手下居然還有基金會?”
周野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安赫察覺到了周野的情緒變化,在短暫的怔神過後小心翼翼地問:“是基金會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周野啞聲打斷,“今天謝謝你,耽誤你吃飯時間了。”
“诶,你不一起嗎?”
周野沒有理睬安赫,搖搖晃晃地推開椅子起身,那幅丢了魂兒的樣子吓得安赫差點想叫服務員。
“我沒事,”周野聽到自己嗓音幹澀。
“我……今天說錯了話,現在要去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