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先生,你是否願意接受姚萱小姐成為你的妻子?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梁晏完全無法想象,他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對上一秒還在質疑他是不是人的新娘,說出那句“我願意”。
姚萱也無法想象,這死渣男怎麼能變态到當着蘇星純的面,信誓旦旦說願意娶别的女人為妻。
司儀聲音抑揚頓挫:“姚萱小姐,你是否願意接受梁晏先生成為你的丈夫?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不離不棄,直至生命盡頭?”
所有注意力全聚集在腳掌之下,鞋面之上,姚萱沒注意聽司儀叨叨,一直端着假笑踩梁晏的鞋。
台下賓客搞不清狀況議論紛紛,前排近親不約而同看向姚萱,記得火燒眉毛,司儀偷偷閉麥提醒:“新娘?”
梁晏稍稍擡起腳尖,姚萱冷不防往後倒,幸得梁晏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将将穩住身形。
“新娘子有點緊張啊……大家給點掌聲,鼓勵新娘勇敢地向幸福邁步!”司儀一句話,場子漸漸回溫。
念過的誓言不好再念一遍,司儀暗中給梁晏遞眼色。
“小萱,願意嫁給我嗎?”梁晏淺淺笑着問她。
“……願意。”
插曲過後,司儀按部就班宣布下一項——交換戒指。
梁晏牽起她的手,莊嚴肅穆地把鑽戒送入無名指,而後低頭親吻手背。
“請新郎掀開頭紗,親吻你的新娘。”
賓客們叫嚷起哄,慷慨激昂,新人心如止水,像莫得感情的機器,麻木地走流程。
雙手挑起雪白頭紗,頭紗迎風飄揚,梁晏掬起她的臉,眼眸微阖,緩緩靠近。
濃密睫毛輕顫,虛虛遮掩含情桃花眼,粉雕玉砌的鼻梁下,薄唇彎出淺淺弧度。
按原先商量好的計劃,他側身遮擋賓客視線,她故作親昵環上他的腰。
他們即将在衆目睽睽之下,演繹一出純氣氛擁吻。
冷香漸濃,額頭上突然一涼。
?!
?!!
?!!
說好的借位吻呢?
他怎麼……真親啊!!!
“你不要命了?!蘇星純在那……她在那你親我?”回到秋江浦,姚萱踢掉鞋子登堂入室。
她分毫不見外,縱身跳上淺棕色沙發,抓狂抱頭大叫。
玄關裡,梁晏強迫症發作,撿起高跟鞋收進鞋櫃,并攏對齊。
他拎起一雙女式拖鞋,帶進來,丢在沙發旁邊。
“爸媽那個角度,擋不到。”
“擋不到你也不能親我啊大哥!”她翻身坐起來,想罵兩句又不知從何罵起。
這不能全怪他,他們排練時台下沒有賓客,沒摸清楚視覺盲區在哪,才導緻突發狀況。
一口氣憋在胸腔裡,吐不出咽不下,郁悶得要死。
“反正現在結果就這樣,你好好想想怎麼哄你的小情人吧。”
她趿着拖鞋,一溜煙跑上樓,洗完澡躺在床上敷面膜。
怪不得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走完這一天流程,全身骨頭都像被螞蟻啃過一樣,又酸又痛。
什麼洞房花燭,整夜纏綿,辦完婚禮的人連伸懶腰的勁兒都沒有,現實如果像小說寫的那樣激烈,保準死在床上。
敲門聲響起,姚萱含糊應了聲“進”。
梁晏進門所見,便是她着一襲丁香紫真絲睡袍靠在床頭刷手機的景象。
浴後潮氣尚未散盡,肌膚白皙流光,輔以睡袍的水嫩淺紫色映襯,隐約透出點粉暈。
深V領口末端綴一朵丁香花,引出兩條細帶收腰,漸變紫裙擺下交疊長腿若隐若現。
“瑾逸他們給的紅包。”他移開視線,将一沓紅包放在近門島台上,姚萱立時使喚他送過來。
接過扁平紅包撣了撣,姚萱撇撇嘴,暗嘲這幾位霸總小氣。
随手拆開一個,本以為會抽出兩張紅票子,沒想到抽出一張卡。
一連拆了三個,全是卡!
準備拆最後一個,也是最厚的一個。
如果沒記錯,這個紅包是謝承舟的。
啊這……折疊紙??她不信邪,抽出展平,看清上邊的字,不由驚叫。
梁晏聞聲看來,她急忙把紙塞回去,藏到身後。
“梁總,你知道謝總紅包裡裝了什麼嗎?”她故意賣關子。
謝承舟送的是房産證,西江區5A級景區的内部豪宅,是她心動好久一直沒舍得剁手的巴洛克風格莊園。
大哥就是大哥,十億豪宅說送就送,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早說有出手如此闊綽的大哥,婚禮多辦幾次也不是不行。
“一張紙,不值幾個錢,算我的行不行?”悄悄把房産證藏到枕頭下,她亮出三張卡,“剩下這些我們平分。”
“給你的,都是你的。”梁晏說完離開房間,留給她一個視金錢如糞土的清冷背影。
姚萱欣喜若狂,一把撲到床尾,抓住梁晏衣角,以六十度仰角姿勢巴望他。
“你知道嗎梁總?”
“?”
她用盡全力折脖子,把頭仰成75度,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說:“你今天一米八!帥爆了!”
“……”
梁晏扯出衣角,僥幸逃脫爪子圍追堵截。
“姚小姐,自重。”
姚萱讪讪收回爪子,打個哈哈,“我就想表達一下我誠摯的謝意,沒有别的意思。”
送走,把房産證拍照發“脫單進度66%”群裡。
『錢江首富』請我的姐妹們把謝承舟娶回來,好嗎?好的。
『許小甯』已婚勿cue,@沈小豫
『沈止豫』……
第二天醒來,姚萱揉揉惺忪睡眼,花了半個小時,才适應秋江浦古色古香的陳設。
洗漱完畢下樓,轉悠一圈,在茶室找到梁晏。
茶室漂浮湖上,一面通過短廊連通客廳,另外三面由一鍵開合的玻璃幕牆圍成,幕牆合上是茶室,打開是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