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商毓凝走開,許箬甯拉着姚萱問要不要給她老公讓個位置。
姚萱滿不在乎,“不用,随他去。”
梁晏将手搭在她所在的椅子上,對沈止豫禮貌一笑,“沈先生,我太太在這。”
言外之意,叫他讓位。
“你就坐這。”姚萱拉住沈止豫,瞟向C位附近,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梁晏,“你和毓凝那麼久沒見,一定有說不完的話,坐那方便聊天。”
無聲戰争拉開序幕,姚萱梗着脖子生悶氣,梁晏一動不動不吭聲,沈止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梁晏站在人群中極其惹眼,引不少人聞瓜看來。沈止豫主動挪椅子,請侍者加位置。
“抱歉,又讓你久等了。”落座後,梁晏開口第一句便是道歉。
他聲音沉悶,依舊情緒不高。姚萱真的無比讨厭他這種處事态度,認錯比幹飯還積極,但是什麼都不肯說。
既然不打算說,大可不必提,省得引人猜來猜去心裡難受。況且,是她落掉手鍊,他給她道歉是幾個意思?
“誰等你?自作多情。”姚萱冷聲嗆他。
他凝眸緊盯着她,忽而苦澀一笑,“是,我自作多情。”
不是,他有病吧?!演苦情戲給誰看?姚萱閉上眼睛,眼皮之下,白眼翻上天。
心裡小人破口大罵:死田螺精,招你惹你了?樓下吹風等你半小時,來了被你小青梅膈應,平白給人送樂子。你不高興,本女神就高興了?
姚萱心煩意亂撂下酒杯,郁悶坐了一會,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
怎奈冤家路窄,剛踏進衛生間,正見蘇晗對鏡補妝,像上次在梁家一樣,巧合到令她懷疑,蘇晗是不是故意在衛生間蹲她。
“剛才,謝謝你。”路過她時,姚萱輕聲道謝。
蘇晗不領情,對着鏡子裡的她冷哼一聲,“我隻是不想梁晏哥哥被别人誤會。不過你想謝我,我也樂意接受。”
随口一謝而已,姚萱不再理會,徑直走向裡間。等她出來時,蘇晗還沒走,顯然在蹲她。
“我上次說的話應驗了。”蘇晗趾高氣揚。
“什麼話?”小破孩說的閑話,她早忘了。
蘇晗複述:“等毓凝姐姐回來,梁晏哥哥一定不會再受你迷惑。”
原來是這句話啊,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因為蘇晗說的有幾分道理,商毓凝那張妖豔的臉,說妲己在世都不過分,她一點都不懷疑商大小姐迷惑人的本事。
再說,她又不喜歡梁晏,誰在意他受誰迷惑?
“哦,祝你成功。”姚萱坦然微笑。
莫名其妙被蘇晗盯上,姚萱早就掌握了對付檸檬精的獨門秘法。她滿不在乎的态度,最能冒犯蘇晗。
“姚萱,你知道你這副德行有多傷人嗎?”蘇晗氣急敗壞,斜着眼睛瞪她。
“你三番五次找我麻煩,難不成還指望我把你捧在手心?”她按兩下噴頭,把洗手液捧在手心搓,“我就這德行,看不慣你報警吧。”
沖掉泡沫,她頭也不回往外走,獨留蘇晗一個人在那破防。
“你這個冷漠無情的壞女人,梁晏哥哥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
姚萱聳聳肩,一點都不在意。她冷漠她無情她壞,怎樣?梁晏眼瞎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足為奇。
喜歡她?除非梁晏腦子被門夾了,否則她真的無法想象,有什麼理由會讓梁晏放棄白月光和小青梅,去喜歡她這個合作方。
“跟我走!”是傅珩的低吼聲。
姚萱倒吸一口涼氣,退回衛生間。
傅珩拖拽一名侍者,進了樓梯間,粗魯地把人甩開,低喝道:“錢不夠花不會問家裡要?犯得着你在這端茶送水?”
年底了,瓜農要沖業績。
秋江五子抽風都趕同一天。先有梁晏莫名其妙失蹤,後有謝承舟因故缺席,再有程澈眼神異常,現在是傅珩,一改溫文爾雅之态,對會所侍者發怒。
“不關你事,我不要你管!”侍者嗓音細軟,聽聲音和蘇晗差不多年紀。
女孩摘下帽子,拂開淩亂的短發,露出巴掌大小的鵝蛋臉,一雙紅腫的眼恨恨瞪着傅珩。
傅珩冷笑:“你是我妹怎麼不關我事?你騙我騙爸媽,撒謊成精自甘堕落,我不管你誰管你?”
“我們隻是兄妹,你不覺得你管太寬了嗎?我不偷不搶靠自己雙手賺錢,到你嘴裡成了自甘堕落。端茶送水怎麼了?看不起服務員啊?”
“傅希你少在這給我斷章取義,馬上去換衣服換,進去給商姐姐問個好。”
傅珩抓起傅希手腕,傅希死死抱住欄杆,“我不去!”
“你都不尊重我男朋友,我為什麼要給你女朋友問好!放開我,再拉拉扯扯我喊了!姐姐姐姐,這有個變态欺負我。”
咳……沒藏好,被發現了。姚萱扯出笑臉,往外走兩步,向傅家兄妹招手。
傅希趁傅珩不備,奮力掙脫,跑到她身後。
“嫂子,見笑了。”傅珩點頭緻意,一聲歎息響徹樓梯間。
“沒事,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妹妹還小,别兇她。”姚萱一碗水端平,回頭對傅希說,“妹妹你也是,哥哥關心你才管束你,你罵他變态,他該有多傷心?”
傅希撇嘴鼓腮,偷瞄傅珩,傅珩深呼吸,壓下滿腔怒火,“對不起希希,我沒控制好情緒。”
傲嬌小姑娘蹬鼻子上臉,并不想輕易原諒傅珩。
整點鐘聲敲響,十一點整。包廂裡人聲鼎沸,一時半會恐怕散不了。
場面僵持不下,姚萱毛遂自薦,“我帶妹妹出去轉轉吧。”
解決僵局是目的之一,另一個目的是找合理借口脫身。今晚待在梁二身邊,仿佛一腳踏入北極圈,冷得無法動彈。
來到錢江世紀城,傅希突然解開封印,東看看西看看,興緻盎然。
而姚萱喝了酒,又在路上吹了風,這會腦袋暈暈沉沉,說話做事都比正常人慢半拍。
傅希像隻小巧玲珑的樹袋熊貼在她身上,絮絮叨叨講事情的來龍去脈,吐槽傅珩的話居多。
“你哥……經常數落你嗎?”
“也不是,我哥對我很好的,今晚第一次對我這麼兇,我差點被吓死。”
提起傅珩,傅希語氣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具體怪在哪裡,姚萱說不上來。
有點敬慕,又有點嗔怨,還有點無奈。
像她和梁晏訂婚後,姚荻對她說話的語氣,又不完全一樣。
“姐姐,你和梁晏哥哥結婚,家裡有人反對嗎?”傅希問她。
“沒有。”他們甚至恨不能放鞭炮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