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草叢晃晃蕩蕩的,總想勾着梁安的衣角,卻隻能看着衣角越走越遠。
“郎君,吃飯啦。”
梁安朝着不遠處的人揮了揮手,加快了腳步。
“慢點,别摔了。”烏盛聽着聲音站了起來,旁邊的牛扭頭看了一眼,随後接着吃着地上的草。
“好。”梁安走的有些喘,到了地方将菜籃子遞給烏盛後,站着歇了一下這才蹲了下去,“郎君,早上帶的水夠用,我給你沖一下手吧。”
差一點就碰到饅頭的烏盛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笑道:“倒是給餓忘了。”
幹淨的水流穿過指縫,落到了地上濺起了小小的水珠,成了一條拇指大小的小小水流,直奔着旁邊的草叢而去。
梁安一邊倒着一邊說:“到時候我做些鹹菜,雖然是湊合着吃,但是好歹能快點給郎君送過來。”
“行。”烏盛甩了兩下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個大饅頭,餓狠狠的咬了一口,這才拿着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到了嘴裡。
梁安看了眼狼吞虎咽的烏盛,拿起水壺倒了一碗水出來,遞了過去:“郎君,喝點水。”
烏盛伸手接了過去,将碗裡的水喝了個幹淨,将碗放到了一邊,用袖子擦了一下嘴:“我吃的差不多了,先去歇會。”
“好。”
梁安點了點頭,低着頭慢慢的吃了起來,今日的菜不知道是不是太心急了,總覺得吃着鹹了一點,下次還是少放點鹽的好。
菜還剩下一點,饅頭倒是給吃了個幹淨,梁安将菜籃子重新用布蓋了起來,怕風把布給吹跑,索性走到地頭上找了兩三個大一點的土塊,壓在了布的邊上,将菜籃子放到了闆車的上面。
老牛早已窩在了地上,嘴裡還嚼着幾根嫩些的草,遙遙的看着遠方,誰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麼。
烏盛坐在闆車的尾部,低垂着頭像是眯了起來,聽着身旁的動靜又緩緩的站了起來,用力的伸了個懶腰朝着前面走了幾步,随後拉着還在嚼草的牛往前走。
“郎君,這是要去哪?”梁安看了看闆車,又朝着往前走的人問着。
“前面這裡也是咱家的地,我先把牛給牽過去。”烏盛轉身回了一句,果真沒走多遠就讓松開了拉着牛繩的手。
闆車比先前的時候要輕上一些,雖然耧車還在上面,但好歹少了玉米種子的重量。
梁安低着頭雙手使勁的往前推着,地倒是也不算不遠,但是用點力總比一個人往前拉的強。
夜色漸深,唯有天上的一輪玉盤将地上照出了些許的光亮,冷風穿過單薄的衣衫吹得人不自覺的打起了冷顫,将空掉的袋子和用具放到闆車上,烏盛眨了一下有些幹澀的眼睛,朝着梁安看了過去。
梁安搓了一下手臂,猛地打了一個冷顫,嘀咕着:“怎麼突然有點冷了起來。”
“夫郎,我們走吧。”烏盛手上拿着脫下來的外衣,将旁邊的梁安裹了個嚴實,“待會回去了喝點姜茶。”
梁安感受着烏盛的動作緩緩的揚起了嘴角,反手便想将衣裳給脫下去:“郎君我不冷,衣裳還是你穿着吧。”
烏盛一把按在了梁安的手上,反應過來後耳根猛地紅了起來,往上擡了一點又壓了下去,心想:他可是我夫郎,我碰碰手也是很正常的。
“那啥,我也不冷,給你你就穿着就行。”
梁安的手被整個壓住,有些驚訝又有些害羞,微微低頭點了點,連脖頸處都有些發紅了起來,轉身時伸出手摸了一把發熱的臉頰,竟是連冰涼的手都感受到了燙意。
一人牽着牛,一人拉着闆車,踩着看不太清楚的土地,穿過了“嘩啦啦”被風吹響的小樹林,又往前走了好一會,拐了彎這才算是快要走回了家。
将大門推開,梁安将袋子抱回了屋裡,又把耧車放好,烏盛則是牽着牛,拉着闆車去了三叔家中。
忙活到晚上,二人還沒有吃上一口熱飯,梁安摸着黑将屋裡的油燈點了起來,端着油燈便去了廚房裡。
“還是做個湯面吧。”
梁安将菜從籃子裡拿了出來,剛好待會把這菜給放到面的上面,用面條壓一壓,這樣既有味道菜又能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