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袋子裡比之前已經少了許多,梁安舀了一碗面粉出來放到了盆子裡,往裡面添上水攪拌了起來,待成了面團之後便往案闆上撒上一小把的面粉,免得待會面團沾上案闆上。
面團逐漸成了一張大餅的樣子,被來回疊上幾層後,磨得鋒利的刀“刷刷”的切了下去,變成了一條條的寬面,雙手微微一拉,面條被拉長了些許,松開手時又彈回去了一些。
梁安把刀放到一邊,将手洗了個幹淨,随後撩起圍裙擦了兩下,便坐在了竈台的前面。
散落的葉子攏到一起,一把抓起來雖葉子的邊緣有些紮手,但梁安早已習慣,并未在意。
打開火折子,輕輕一吹,裡面的火直接冒了出來,對準葉子燒着,沒一會葉子便着了起來,梁安趕緊将葉子放到竈台裡面,坐在凳子上扭着身子又抓了一把葉子丢進去,随後将細小的樹枝往裡面小心的放着。
逐漸大起來的火光映在了梁安的臉上,明亮也有些暖意。
樹枝不夠了,這兩日要去撿一些了,梁安心想。
大門“吱呀”一聲,高大的男人緩緩的将門關了起來,放好了門闩。
“郎君?”梁安聽到一點聲音,微微往外探身喊了一聲。
“哎。”
烏盛拍了拍衣裳,走到牆根下面拿着根木柴朝着鞋底刮了兩下,“這路還是有些濕,剛剛一腳就踩到了個泥塊。”
聽到是烏盛的聲音,梁安頓時心放了下去,揚聲道:“郎君歇會,等會飯就好了。”
“好。”烏盛點了點頭,又應了一聲,換成了另外一隻鞋底。
堂屋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隻能憑借着感覺摸索着,烏盛也不擔心有什麼會絆倒自己,直接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己屋裡走去。
不見一絲光亮的屋子突然亮堂了起來,烏盛将油燈穩穩的放好,打開箱子又拿出了一件外衣穿了起來,這早上和晚上都要冷上一點,偏偏中午要熱一點,這衣裳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油燈被拿着慢慢的走到了堂屋裡,烏盛随手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腳尖一勾凳子便老老實實的到了身旁。
梁安眼睛都有些困倦了起來,張着嘴打了個哈欠,擡起頭瞅了瞅鍋沿有沒有冒出來煙霧,伸手拉了一下旁邊的風箱。
風箱一動,竈裡的火頓時大了起來,連帶着梁安也跟着被吹了一股冷風。
鍋裡的柴火不斷的燒着,一條條的寬面條被放到了沸騰的水裡。
重新蓋上蓋子,梁安走到竈台前瞅了眼,裡面的柴火還夠,索性站在原地等着鍋再次燒開來,也好拿着筷子轉一下,免得面條都沾到一起去。
再次打開,鍋裡的面條被沸騰的水給頂了上去,梁安舀了小半碗水,順着鍋邊倒了一圈,最後一點倒在了鍋的中間,拿起木勺就舀上些調料往鍋裡丢去,沒看到勺子,就拿着鍋鏟順着攪拌了起來,将蓋子重新蓋了上去。
鍋蓋壓着鏟子的頭,源源不斷的熱氣順着縫隙飛了出去,梁安轉了一下,這才發現先前的勺子不知怎得給放到了馍筐的邊上,難怪剛剛沒找到。
放在一旁的碗被重新沖了一遍,放到了鏟子的邊上。
竈裡大些的柴被猛地抽了出來放到下面,一碗水将柴上面的火給澆了個幹淨,連煙都冒出來的慢了些許。
“郎君,吃飯了。”
梁安說着将中午剩下的菜撥出來放到了兩個碗裡,左手拿着勺子又手拿着筷子,将面條夾起來放到勺子裡,夾多了便一勺子放到碗裡。
“好。”烏盛直接站了起來,走得步子快極了。
廚房裡的燈油被一口氣吹滅了去,屋内瞬間變得黑了起來。
二人一人捧着一個碗,誰也不想說話,隻想将這飯都給吃進肚子裡去。
喝下最後的一口湯,烏盛坐直了身子:“今天這碗可真是不少,都給我吃撐了。”
“我也是。”梁安說着又低頭喝了一口湯,擡起頭時沒忍住的笑了起來,“我這最後幾口湯是一點也喝不下去了。”
“那就不喝了,我等會去院子裡走走。”烏盛站了起來,将兩個碗筷疊在了一起,“坐着可不好消食。”
“對,我也走走。”
梁安贊同的點了點頭,朝着門口走了出去。
“一顆、兩顆、三顆......好多星星啊。”梁安便走便擡着頭數着,每顆都是那麼好看,嗯,月亮也很好看。
月光映在牆頭上,一半陰影一半亮光,屋檐下的小鳥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不知不覺的合上了雙眼,卻被下面的說話聲驚醒,睜開了困倦的雙眼。
“小心着涼。”烏盛手裡拿着一件衣裳,遞給了揉着肚子的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