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也是,多穿一件。”梁安擡起頭淺笑着,看起來臉上也有了些許的肉,不像先前那般的瘦得不行。
“嗯。”烏盛點了點頭,跟着梁安的步子慢慢的在院子裡轉着圈。
夜深,涼風漸起,吹得蘿蔔苗都斜了身子,不斷的跟風抗衡着想要重新站直,最終“啪唧”倒在了地上。
屋内,早已睡熟的梁安,不自覺的将被子裹得更嚴實了一些,蜷縮着身體冰涼的腳似是怎麼也暖不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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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回家吃飯了。”梁安站在水田的邊上朝着前面的人喊着。
“好,馬上就好了。”
烏盛将最後的一點玉米種子種了進去,慢慢的走到了邊上,“都種完了,走吧。”
“嗯。”
梁安點了點頭,瞅了一眼田地,等到時候就能吃甜甜的玉米了,煮着吃,蒸着吃,烤着吃,怎麼吃都好吃,“郎君,你喜歡吃玉米嗎?”
烏盛想了一下,回道:“還好,我喜歡玉米粥,玉米面餅也挺好吃的,你呢。”
“我喜歡直接啃玉米,不過玉米粥和玉米面餅我也喜歡,不管是放上鹹菜,還是蒸菜,還是涼拌菜都好吃。”梁安說着就很想吃,隻可惜這玉米種得比别家的晚,要晚上好些天才能吃了。
地上的落葉更多了,飄得路上和溝裡都是,連小鳥兒辛苦搭建的窩也沒了遮掩的,一擡頭便能看到樹上的大鳥窩,也不知道是什麼鳥。
吃過了午飯,二人拿着耙子和掃把和各種布頭縫成的大塊布就便出了門,如今葉子落得多了,便趁此攏些葉子回家,冬季的時候才不用為了柴火去發愁。
路邊的葉子已經被旁人給收拾的差不多了,隻能去大林子或是小林子,落的葉子多,便是有些已經被收拾了,還是有不少的葉子在地上。
“郎君,你拉着那頭,我拉着這頭。”梁安揪着一個角,邊壓葉子邊往前面拽,直至将布角遞到了烏盛的手上,這才松了力。
烏盛兩隻手拽着布角,用着力将布角系到了一起,另外兩邊的葉子便被擠了出去。
二人隻好邊往裡收攏着,邊壓着往前遞布角,系好後歇了一會,便擡着、拽着的往家裡去。
“咱家這沒闆車還真不行。”烏盛停了步子,深呼吸了兩口起,将布包給背了起來,“以前我還沒去軍營的時候倒是有個老闆車,後面也不知道闆車是弄哪裡去了,從我回來後是沒見着了,連三叔母和三叔也不知道。”
梁安在後面雙手用力的擡着,雖然看不到前面的路,但有烏盛在倒是也不怕會有什麼坑。
“會有的。”
“等這段時間事情弄完,我就去鎮上找個活幹,到時候去木匠家裡定個闆車,咱們用新的。”烏盛聽着點了點頭,背上的比剛開始背的時候要輕上許多,不用想也能知道,定是梁安在背後用力的托着,“夫郎你等會累了就歇歇,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可别給壓回去了。”
“說什麼呢。”梁安有些失笑,“哪有長出來的肉還能壓回去的,郎君你别逗我了,我等會笑得可沒了力氣。”
烏盛低頭笑了起來,将布包又往上托了一下。
“阿盛啊,你這是去收葉子啦。”
“哎,是啊。”
往草叢裡走兩步讓位置的人這才發現後面還有一個人,想說些什麼,看着倆人的布包又咽了回去。
路上的人不多,打了幾次招呼後慢慢的也就到了家。
背着的葉子被猛地放到了地上,梁安将門推開來,二人将布包豎着給擡了進去,放到院子裡後便直奔堂屋裡去。
透明的水自壺嘴裡流了出去,緩緩的倒進了碗裡,被喝了個幹淨。
“好累啊。”梁安坐在凳子上,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在動了。
烏盛贊同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隻是又倒了一碗水慢慢的喝了起來。
被系着的布角晃了兩下,像是在對着倆人招手,又像是在打着招呼。
窩裡的鳥兒扇着翅膀飛了出去,越過牆頭,飛到了天上,逐漸變成了小小的黑影,也不知道飛去了何地。
先前倒地的蘿蔔苗不知何時又站直了身體,有些彎曲的葉片像是在叉着腰與風在對峙,根部牢牢的抓着地上的土,不斷的吸收着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