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已然沒了米,梁安拿着碗,舀了半碗的粗面,又往裡面倒了些水,開始攪拌了起來。
烏盛把炒好的肥腸給蓋上,免得待會吃飯的時候就涼了。
大鍋打開,底部還剩下極少的一點水漬,很快便被倒進去的水流融合。
烏盛坐在竈台下,低着頭手上拿着棍子,将地上的碎葉往旁邊扒拉着。
梁安轉身将食盒打開,把裡面的肘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箅子的中間,雖然已經涼了,但是好像還是能聞到一些香味,格外的吸引人。
馍筐裡的饅頭也被拿了出來放到了箅子的邊上,豎着放的鍋蓋子也被平穩的放到了鍋的上面,還拿了兩個磚塊放在鍋蓋子上面,一邊壓一塊。
蓋好後,梁安趕緊拍了拍手,把上面的塵土排下來一些,微微探頭:“郎君,可以燒了。”
烏盛剛把碎葉給扒拉好,聽到他的說的之後,直接把燒火棍給放到了一邊:“好。”
火折子輕輕一吹,便冒出火苗來,抓住樹葉的尾巴便咬了上去,直至将葉子給燒了一小半,才被放到竈口裡面。
細小的樹枝微微一挑,被壓着的火苗遇到了風,頓時燒的厲害了起來,冒得黑煙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不斷往上延申的火舌。
竈口的邊上早已變得黑乎乎的,用手一摸便能摸出幾指的灰來。
有些粗糙的手指将柴火放進去後,順着土竈便摸了一把,三根手指上黑乎乎的,烏盛忍着笑道:“夫郎,你過來看看這個怎麼回事。”
“?好。”梁安有些遺憾的把剛拿起來的筷子又放了下去,本來還想在掀開碗蓋吃一口的,隻能等會在吃了。
走到竈台處,梁安彎着腰瞅着:“郎君,你說的什麼怎麼回事啊。”
他睜着眼睛,仔細的看着竈壁上,連縫都沒有,也沒蟲啊。
剛一轉頭,手指便捏了一下梁安的臉頰,松開手時,三個黑色的印子已經印了上去。
梁安:“......?”
烏盛看着梁安茫然的樣子,徹底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梁安眨了眨眼睛,擡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一道黑色的印子頓時映在了眼前。
“......郎君你好幼稚啊。”
說完後,梁安迅速的抹了一下竈壁,朝着烏盛伸出了手,“我也有灰,郎君讓我抹一下。”
烏盛慢慢的垂下了眼眸,往前伸了一下,微微側臉,嘴裡還說着:“抹吧,抹吧。”
廚房裡一時間有些安靜了下來,就連門外的風,路過時似乎都将腳步放輕了些。
梁安的指尖輕觸上了烏盛的臉頰,卻慢慢的滑到了烏盛的下巴處,那裡有一處早已愈合的傷疤。
就在烏盛扭頭看過來時,梁安順勢一抹:“哈哈哈。”
外面突然發出了一點聲響,二人頓時停了玩鬧的心思。
“我去看看。”梁安站了起來,朝着門口走去。
原來是院子裡的一個挂着的小籮筐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還滾了幾圈。
梁安彎腰将籮筐撿了起來,放回原位後,又拿起大掃把将院子裡的落葉給掃了掃,掃到小菜地時,歪着身子瞅了幾眼,有點幹了,可能是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