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一起買了那可就更好了。
“行,拿出來看看吧。”梁安點了點頭。
老闆又翻找了起來,拿來兩三雙放到了梁安的面前:“您瞧,這用手一摸都能感覺的出來,這穿上,腳上從早暖和到晚。”
梁安三雙都捏了一下,摸着倒是都差不多厚,一時間也不知道選那雙,索性扯了扯身旁的烏盛:“郎君,你覺得這裡那個更好些。”
他神色認真的問着,又轉過頭挨個的看了看鞋底的厚度,腳步往一旁挪了挪,低聲道,“郎君,待會你就這樣說......”
“好。”
冬日裡雪水化了之後,鞋底若是太低了,很容易便将整個鞋子都浸濕,便是曬幹都要個兩三日才行。
“這雙吧。”烏盛說着把中間那雙拿了起來,對着自己的鞋子比劃了一下,“瞧着這雙還行。”
“那行,就這兩雙了,老闆多少錢。”梁安将兩雙鞋遞了過去,“您看我們這一買就是兩雙......”
老闆摸了一把胡子,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下,滿臉的笑容:“一共是五十六文錢,您給個五十五文就行。”
“老闆,四十五文我就要了。”梁安勾着的嘴角瞬間落了下去,“我這可是兩雙啊。”
老闆頓時皺起了眉頭,嘴角處抽搐了兩下:“您這給價也太低了些,在漲點,五十三。”
“太高了,老闆少點,四十六文。”
“五十二文,不能在少了啊。”
“四十七文,真不能在高了,老闆。”
“哎呦,我這已經是最低價了啊。”老闆微微彎腰,滿臉的肉疼,“您去别家攤子是真找不到這麼好的鞋了,這價錢是最低了。”
“夫郎,我們去别家攤子看看吧,肯定還有更好的。”烏盛說的聲音不大不小。
梁安:“......”
拉着烏盛轉頭就走。
“五十文,最低最低五十文,真少不了。”
看到人要走,老闆連忙追了出來,“就五十文,您拿走,我這也不容易啊。”
烏盛側頭看着,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夫郎可真行,這句話說出來,老闆果然就同意了。
梁安的嘴角慢慢的勾了起來,轉了身:“行。”
看着烏盛抱着的兩雙鞋,梁安得意的擡起了下巴,小時候看娘這麼砍價的時候,還不能理解,現在可算是知道了,砍到後面說要走,老闆可就舍不得那要到手的錢飛了。
烏盛側頭看着,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大了起來,相比于剛開始的時候,此時的夫郎應該才是原本的樣子,開朗,若是做成了什麼事情,還會帶些小得意。
熱鬧而又擁擠的人群,時不時的便被擠上一擠,偶爾還會被踩掉鞋。
“郎君,那裡圍了好多人啊,我們去看看。”梁安踮起了腳尖,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側頭,以為烏盛是沒聽到,又靠近了些重複了一遍。
“好!!!”
喝彩聲不斷,圍着的人群中間有一人正在噴火,另一人則是拿着碗碟往頭上放着,還有一個半大的小孩,拿着碗走到人前。
梁安站在後面,怎麼也看不到,急得換了好幾個位置。
烏盛搖了搖頭,拉着梁安往前擠了擠,走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剛一到,空地上的人便猛地噴出了一口火,吓得周圍的人不禁往後仰了身子。
“!。”梁安也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不禁,“哇”的一聲,喃喃道,“好厲害啊。”
“郎君,你快看,會噴火哎。”
他伸出手拽了拽烏盛的袖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嗯。”烏盛側頭應聲,眼中含笑。
直至從人群裡走出來,梁安的臉都還是激動得有些發紅。
斜對面的攤子邊上,正在無聊到處看的梁秀花一眼便看到了那高大威猛又英俊的男人,順着那男人的視線,這才發現了他身旁的人。
竟然是梁安,難不成這便是他郎君,怎麼會。
梁秀花有些驚訝的擋住了嘴,連忙扯了扯正在挑東西的賈雲:“娘,你看那是誰。”
“哎呀,誰誰,衣袖都要被你給扯壞了。”
賈雲将手上的東西一撂,不耐煩的看了過去,“梁安?他怎麼有錢來這鎮上了,小兔崽子,難不成是偷了我的錢。”
說着,賈雲就想要卷起袖子,沖過去。
“哎,娘。”梁秀花一把将人給拽住,“他都成婚了,娘莫不是忘了。”
“說得也是,還真給忘了。”
賈雲愣了一下,還真别說,是一點沒想起來。
“行了,既然碰到了,就去說個話吧,真是一點事都不懂,回門都不回。”站在一旁的梁糠,将手一背,滿臉的不悅,“吃了我梁家那麼多年的飯,連個禮都不拿回來,真是白養了這麼大。”
梁安側着身子,開心的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突然,餘光裡出現了一個人,說着的話頓時停了下來。
“梁安,怎麼見着人都不會喊了。”賈雲上下打量了一下了梁安,穿的還挺好。
梁安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肩膀,小聲道:“大伯母,大伯,大姐。”
烏盛看着梁安的反應,目光頓時沉了下來,将人拉到自己身後:“有事嗎?”
梁秀花的手指絞着帕子,看着比自己高許多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淺笑了起來,下意識的将耳邊散落的發絲往後扒拉了一下。
再擡頭時,剛好看到烏盛将梁安往身後拉的動作,咬了下牙,真是便宜了梁安,手上的帕子頓時被狠狠的扯了兩下。
“咳。”梁糠手握成拳,擋在嘴邊用力的咳了兩下,“梁安啊,都過了這麼久了,你也該回門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有娘家,平白的讓人看笑話。”
梁安抿着唇,抓着烏盛的衣袖,輕輕的将頭抵在他的肩頭,輕輕的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郎君,我不想回去。”
烏盛垂着眼眸,反手輕觸了一下梁安的手背,似是在讓他安心。
“大伯說得是,我這幾日定然是陪同夫郎回去祭拜雙親,多謝大伯的提醒了,夫郎,我們走。”
烏盛微微側身,牽住了梁安的手,大步的朝着前面走去。
梁安有些驚訝的擡起了頭,一眼也未曾往旁邊看去。
“你!”梁糠氣的眼睛都瞪大了,衣袖下的手指有些發顫,忍不住的又咳了起來。
“這怎麼又咳了,是不是方子不行啊。”賈雲連忙拍了拍他的背,“回去就找那庸醫算賬。”
“哎呀。”梁秀花的一歪,險些沒摔倒,肩膀上被撞得有些發疼。
往前走了好一段路,烏盛才松開了手,看到旁邊的攤子,買了一個剛出鍋的肉盒子。
“夫郎,嘗嘗,可香了。”
梁安擡起頭,雙眼微微發紅,看着眼前的肉盒子,心中突然湧出來了一些莫名的委屈:“嗯。”
喉嚨處好像被堵了一樣,哽得人難受。
烏盛微微彎腰,輕輕的摸了一下梁安的臉頰:“夫郎,是我沒考慮周到,一直沒去祭拜嶽父嶽母,明日我們就去。”
梁安撅着嘴,眼眶裡瞬間沖滿了淚水,有些哽咽的點了點頭,從喉嚨裡擠出來了一句:“好。”
看到那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墜着,烏盛心裡綿密的,像是針紮的一樣,有些泛疼,連忙将他的眼淚擦去,動作慌亂極了,這怎麼也擦不幹淨啊。
梁安被擦得有些生疼,一把将他的手拿了下來,自己擡起胳膊用衣袖兩邊沾了沾,淚珠消失不見,隻剩下了被沾濕的眼睫毛,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烏盛見狀,故意轉移話題的說:“夫郎,這個看着可真好吃。”
梁安聽着,瞬間将手舉了起來,把肉盒子遞到了他的嘴巴處,咽了一下還不太舒服的喉嚨,有些簡短的說:“聞着很香。”
不止很香,還很熱,看着就很好吃。
烏盛低頭咬了一口,點了點頭:“香,夫郎快吃,要涼了。”
“嗯。”梁安低頭咬了一口,滿嘴的油香味和又軟又脆的面皮,還有些小肉末。
肉盒子不算大,兩個人分個幾口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