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變得斜了一些,院子裡的泥磚也比先前要硬上一點。烏盛拿着籮筐,把小雞都放進了籮筐裡,找了個東西蓋着,以免小雞跑出去。
用了好一段時間的雞圈被拆開,擴大了一些範圍後,又重新給壘了起來,最上面放着的便是那還未徹底的幹掉的泥磚。
原先搭着的給雞擋雨的,也又加了一塊上去,雞圈看着也變得寬敞了不少。
籮筐裡的小雞又被重新放回了雞圈裡。梁安扭頭看了看,将手裡的老葉子分出一半,丢了進去。
不太敢動的小雞頓時飛奔了過去,搶到一片綠色的葉子就開始跑,一邊跑一邊吃。
梁安不小心掉了一片葉子,被底下的小狗給咬了起來,還沒等咬上兩下,就将葉子又給吐了出來。
烏盛洗了一下手,站起身看着,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黃色玉米搭了滿院,小小的狗打着圈轉,夫郎微微彎腰,拿着一根葉子逗着小雞。
橙黃色的晚霞映在空中,漂浮的白雲形狀不一,不知是誰家孩子放了風筝,飛得高高的,還伴随着些許的笑聲。
烏盛将堂屋裡的飯盒提了起來,走到了廚房裡。
竈台裡面擺滿了柴火,鍋上的竈台被擦的幹淨,碗盆疊放在一旁,筷子放在筷籠裡,洗好的抹布被放在了最邊上。
廚房的窗戶半開着,上面還放着一堆的玉米,隻要是能曬到太陽的地方,幾乎都有着玉米的存在。
食盒放下,打開大鍋的蓋子。
先前買的米面還有很多,馍筐裡放着一大半的饅頭,做的不大,像是一個人的手握成拳那般的大小。
梁安不知何時走到了廚房的門口,悄悄的探出頭,語氣輕快的問道:“郎君,可是要做飯了。”
今晚上又能吃一頓好的了,想着那肘子,都能想得到那個味道,香的很。
“做,要是在晚一點,天怕是就要黑了。”烏盛點了點頭,早些做,也能早點回屋休息。
“好,那我去燒鍋。”梁安點了點頭,從門口處走了進去,側頭瞅了一眼食盒,裡面還有熱乎乎的糕點,甜甜的,“對了郎君,第二層是什麼?我還未見過。”
“說是叫幹蝦,掌櫃的以前從一個客商裡買來的,做的味道一般,客人點的也少,庫房裡剩了一些,這兩日翻出了,我就買了一點試着做,也就帶回來了。”烏盛把抓了兩把米,放到碗裡洗了起來,随後将淘好的米和水一起倒進了鍋裡,“我嘗了一下,做的倒是不鹹,但是也稱不上很好吃。”
“哦哦。”梁安點了點頭,雖然沒去過酒樓,但單憑這肘子,那這個“瞎”的味道應該還是不錯的。
箅子和蒸布也放進了鍋裡,最上面的糕點和第二層的蝦放到了邊上,最下面的肘子則是放到了中間,馍筐子裡的饅頭挨着糕點和蝦的盤子放着,鍋蓋子随即也蓋了上去。
兩塊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磚頭,将蓋子的兩側一壓,鍋沿處的縫隙變得更小了許多。
梁安心情極好的拿了一把幹樹葉,将火折子的蓋子打開,吹了一下,裡面的火苗瞬間露了出來。
對着幹葉子點燃,火舌不斷地吞噬着葉子,随後被送進了鍋洞裡。
剛放進去,就趕緊又抓了一把葉子,丢了進去,拿着燒火棍,輕輕挑起一邊。
碎葉子挑起來的時候,直接順着燒火棍掉了下去,被燒成了灰燼。
烏盛扭頭看了一眼小跑着奔向竈台裡面的小狗,拍了拍手,去堂屋裡拎了一個凳子。
将凳子放到梁安的身旁,坐了下去,手裡還端着一碗茶水。
“喝些水吧,我看你今天下午也沒去喝上一口。”
梁安有些驚訝的扭頭看了過去,抿着唇笑了起來,伸出手接着喝了幾口:“确實是有些渴了,多謝郎君。”
他微微站起身,準備将還剩下一點水的碗放到了竈台上。烏盛伸出手接了過來,手指輕觸,撫過碗底,穩穩的拿在了手裡。
将碗裡的水一飲而盡。
梁安雙眼微微睜大:那是......我喝過的了。
烏盛扭頭,眼裡似是有些疑問,梁安連忙側過了頭,熱意像是藤曼一樣,悄悄的爬上了耳根,紅了一處。
碗底放到竈台上,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姚兄在這方面還是有些厲害的,夫郎果真有些害羞了起來,按照姚兄所說,夫郎害羞,心中定然是有我,既然有我,那我肯定有了分量,既然有了分量,那離去給夫郎暖被窩的路也就不長了啊。
梁安不知到他的心中所想,隻是一味的往鍋洞裡添柴,連小狗坐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都顧不得了。
烏盛越想心裡便越是美滋滋,直接拿起身後比較粗的草枝,雙手壓彎折斷,一點一點的遞給梁安。
燒的鍋裡的米都開了花,蒸布都變得有些濕了起來,鍋沿處也開始冒出了透明的霧氣,逐漸轉為了白色霧氣。
洗幹淨手,将鍋蓋掀開,梁安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一下,烏黑的發絲剛好碰到烏盛的身上。
揚起來的幾根發絲,掃了一下他的脖頸,像是羽毛輕掃,掃得人心裡有些發癢。
梁安并沒有注意,剛一轉身,直接就撞到了烏盛的身上,擡起頭:“郎君,我去舀水。”
“好。”烏盛挪了一步,索性大步的走到了他的前面,将水舀了出來,“我給你倒着,直接洗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