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半,風梨淮和嗡嗡響個不停的手機一起被何千靈踹下床。
“車鑰匙和錢在門口櫃子上,”何千靈半夢半醒中迷迷糊糊說。
風梨淮拿了一百塊錢,去最近的菜市場給謝執瀾買了條褲子,還找到了藏在菜市場裡面的開鎖匠。
大清早,也沒有别的服裝店開門。
周圍都是大爺大媽買菜讨價還價的聲音。
攤主熱情地扯着一條灰褲子,把松緊帶往兩邊拉扯,展示絕佳彈性。
“你看這褲子多結實,能穿十年都不變樣!還一點兒都不扯裆!一口價!就30!”
結實且不扯裆,很适合謝執瀾,風梨淮直接拿下。
風梨淮坐着開鎖師傅的小電驢回自己家。
剛到自己家門口,就聽到了隔壁劉阿姨的聲音。
“你是誰,為什麼蹲在風醫生家門口?”劉阿姨聲音有些顫抖着說。
“你還蓋着風醫生的外套!”劉阿姨捂着嘴巴,不可置信。
“媽,你看昨天梨淮在群裡發的消息,有個變态私闖民宅!”是劉阿姨的兒媳婦說話的聲音。
劉阿姨害怕地退後兩步,面前這個不會就是那個變态吧,被發現了竟然還坐在門口蹲點。
“報警,快報警,”劉阿姨和兒媳腿打着顫抱在一起後退。
謝執瀾終于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擡頭一看,後腦勺直接撞牆上去了,疼得捂着頭。
“你……你是誰?”劉阿姨保持時刻撤退的姿勢,質問。
“我叫謝執瀾,身份證号碼是XZL36……”謝執瀾認出了這個鄰居,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
“沒問你名字,也沒問你身份證,你身份證怎麼還帶字母的?我問的是你是風梨淮的誰?”劉阿姨說。
謝執瀾:“我是她的追求者。”
“追求也不能大晚上堵人家門口啊,多瘆得慌。”
“守着門不是更有安全感嗎?”謝執瀾不解。
“你又不是石獅子,也不是招财貓,為什麼要守門?”劉阿姨問。
風梨淮趕過去,“阿姨好,這是我新找的同居夥伴。”
劉阿姨看看風梨淮,再看看謝執瀾。
一個說自己是追求者,一個說同居了。
世風日下啊。
劉阿姨站穩腳,面上波瀾不驚。
她捋着頭發,說:“啊,年輕人的事,我懂我懂。”
她用寬容慈愛的目光看向風梨淮。
風梨淮忙擺擺手,“不不不,我們是清白的。”
劉阿姨和他兒媳一起推手:“不必多言,不必多言!都懂的。”
劉阿姨:“你這同居搭檔怎麼睡門口啊?”
風梨淮:“昨天晚上門被風刮上了,我們沒帶鑰匙,我就去了我朋友家住了一晚。”
“對了阿姨,我家的備用鑰匙你還找的到嗎,我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回,還叫了開鎖師傅。”
“在的在的,等着,我給你拿。”
風梨淮和開鎖大叔說了抱歉,給了個出勤費。
劉阿姨遞了鑰匙過去,還是好奇:“那你這位同居朋友,怎麼不一起去你朋友家住一晚啊?”
小夥子長得挺帥,很拿得出手啊。
風梨淮:“這個……他害羞。”
謝執瀾緊緊縮在外套裡,重重點頭。
一段不為人知的地下關系啊……
劉阿姨了然于心。
兩戶人家各回各家。
一關上門,劉阿姨立馬興奮地和她兒子分享,隔壁的小姑娘金屋藏嬌,養了個見不得人的清冷大帥哥!
時間才六點剛過,風梨淮把順手去市場買的早飯放在桌上,把褲子遞給謝執瀾。
“去浴室換上吧,今天晚上我帶你去買新衣服,先湊合穿。”
謝執瀾帶點頭。
風梨淮拿起手機,才發現十五分鐘前劉阿姨給自己發了消息。
【你門外有犯罪分子蹲守,萬萬不要開門!】
風梨淮哭笑不得,發消息感謝。
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風梨淮困得不行,又不想重新暖被窩,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謝執瀾穿着七分褲出來,腳腕露出來一大截。
風梨淮被開浴室門的聲音叫醒,看到謝執瀾的褲子,疑惑:“怎麼短成這樣,我拿了最長的款了。”
謝執瀾卻表示自己很滿意,在客廳裡的全身鏡裡看了又看。
醫院的大群裡有組織團建的消息,整個科室一起去附近的生态公園看瀑布,每個人可以另外攜帶兩名家屬。
“謝執瀾,想看瀑布嗎?”風梨淮問。
謝執瀾點頭。
“好,那我給我們倆報個名,這周末一起去鄰市看瀑布。”
忽然間,風梨淮又想到了謝執瀾那天和人打架的場景,血腥又暴力,還非說自己去遊樂園玩了。
風梨淮:“你不許再偷偷跑出去打架了,也不許再騙我。”
謝執瀾抿唇,思考。
不許偷偷打架……
“那我報備一下,我今天要出去打個架。”
風梨淮把桌上花瓶裡的假花拔出來扔他。
“報備你個頭。”
謝執瀾被扔了個滿懷,懷裡兜一籮筐的花。
風梨淮:“必須打架?”
謝執瀾點點頭。
好多技能都需要用打怪獸得到的積分在商店兌換。
他還發現,他的系統面闆上多了一個任務欄,暫時是空的。
他需要為不确定的将來多做準備。
風梨淮歎氣,她知道謝執瀾有很多小秘密,也沒有逼他說出來。
“海城市醫院的官方電話記一下,92901222,出事快點打電話,我來救你。”
“你也會打架?”謝執瀾驚喜。
風梨淮敲他的腦瓜子:“不是救場的救,是救死扶傷的救,把你綁擔架上拉醫院去。”
“你還沒有手機,”風梨淮忽然想到,“晚上在家等我,我陪你買東西去,我今天六點下班。”
“白天照顧好自己,”風梨淮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這才出門上班。
風梨淮走後,謝執瀾又開始研究自己。
他站在鏡子前面,仔細端詳自己的臉。
高挺的鼻梁,微微的内雙,瞳孔漆黑。
他戳了戳自己的臉,皮膚觸感真實,和在遊戲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他現在,也成了脆弱又鮮活的人類。
在有限的生命裡,與這人類社會産生千絲萬縷的聯系。
而他,是一座孤島,無親無故。
隻有風梨淮。
他從武器庫裡拿出劍和磨刀石,用洗臉盆接了一盆水,蹲在浴室裡磨刀霍霍。
他得趕緊出去殺從“罪惡地帶”跑出來的怪物。
時間緊迫,晚上六點風梨淮還等着他逛街呢。
剛磨好的劍削鐵如泥,他背劍在身,從二樓陽台一躍而下,奔向荒郊邊的能量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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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欣欣小朋友今天早上要拆石膏了,醫生護士上午準時來到病房。
徐欣欣靠着床坐着,右手搭在床沿。
乍一看,似乎是旁邊還有個人,正給她倚靠着。
徐欣欣看到好多醫生護士進來,有些害怕,他們還帶了個大鋸子。
徐欣欣眼神頻頻看向床邊的空位處。
或許是與謝執瀾相處久了,風梨淮第六感覺得徐欣欣是不是也能看見屬于她的小幽靈。
她明顯在和空氣進行眼神交流。
難道……
她也玩《罪惡地帶》?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