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地帶發行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未成年禁止玩乙遊。
風梨淮溫溫柔柔地和徐欣欣解釋,這個鋸子是紙做的,和書本的紙張一樣,就是聲音吵了點,跟撓癢癢一樣。
徐欣欣捂着眼睛,點點頭,上半身側着蜷縮,仿佛縮進了一個無形的懷抱。
風梨淮注意到了這個異常,但沒有再說話。
她向那個方向看過去,空空如也。
她專心工作,切割石膏,小心謹慎。
旁邊的護士也幫着徐欣欣捂住耳朵和眼睛。
“很快就好啦,石膏去掉,欣欣就可以繼續跑出去玩啦,”護士努力逗她開心。
“欣欣想出去玩,”徐欣欣說。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這間病房門了,就連膚色都因為長期缺乏日照而蒼白。
“好,欣欣下午就可以出去玩,”護士和徐奶奶兩個聲音一起說。
徐欣欣開心地笑了。
拆了石膏就可以做肌肉康複,醫院送了徐欣欣一個輪椅,方便她四處走動 。
徐欣欣一瘸一拐地落了地,扶着床沿試着走路。
徐奶奶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在她的身邊念叨些不搭噶的事情。
徐欣欣覺得今天的奶奶格外的啰嗦。
“欣欣要先上小學,在上中學,再上大學,再上……嗯,奶奶也不知道了,欣欣要念書啊。”
小孩子恢複得快,再加上徐奶奶前些日子變着法地給欣欣補身體,徐欣欣的腳好得差不多了。
她站在窗邊看窗外的景色,門外是一條河,遠處隐約可見一個漂亮的摩天輪。
“奶奶,我還小,得先上幼兒園。”
“嗯嗯,還有啊,欣欣在路上走路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也不可以吃陌生人遞過來的糖。”
“知道知道,奶奶,你今天話好多啊。還有啊,為什麼今天護士醫生進來,奶奶沒有和她們打招呼?”徐欣欣疑惑。
“奶奶年紀大了,變成了隻屬于欣欣一個人的奶奶,其他人都看不見奶奶了。”
徐欣欣不太理解,但覺得這是奶奶最喜歡自己的意思,開心地笑了。
“下午,我們去那邊的遊樂園玩吧,”徐奶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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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瀾在深山老林裡砍了很久的妖怪,終于把積分攢到了60。
【叮咚!解鎖新商品!】
【預測海城将于10分鐘後下雷陣雨,可兌換玄色雨傘一把,收納無憂,可置于儲物空間,售價60積分】
謝執瀾擡頭看天,一堆烏雲烏壓壓就要壓過來。
謝執瀾是個勤儉節約的人,他殺了好多天的怪物才湊60積分,酬勞竟然隻兌換一把傘?
黑心工廠都沒有這個系統黑。
雨林氣候潮濕,四周低壓沉沉,壓得人嗓子眼幹涸。
謝執瀾收了武器,往家跑去。
很不幸,他還是淋了些雨。
他從陽台翻進屋子,濕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更不幸的是,他發現自己餓了。
他變成了人類,也會和人類一樣三餐不吃就餓。
他頭發上的水滴墜落,把地闆搞得一團泥濘,一踩一個腳印。
他從浴室拿了拖把,把地拖幹淨。
他身上的衣服也髒了,除了雨滴的污垢,還有殺怪物時噴濺到的血迹,現在這衣服慘不忍睹。
褲子倒是幹淨的,沒濺到血液,就是褲腳被雨打濕了。
謝執瀾把上衣脫了浸在水裡,放在陽台。
風梨淮的廚房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謝執瀾餓着肚子找了半天,在調料櫃旁邊找到幾包榨菜。
冰箱裡還剩幾個開封了的糕點,謝執瀾挑剩的最多的品種吃了幾個,填了填肚子。
風梨淮早上給他留了錢了,但他不想出門,隻想留在家裡等風梨淮回來。
他也沒有别的衣服穿,沒了随身衣櫃每天的穿搭都變得好麻煩,衣服髒了還得洗,從前他從來沒考慮過衣服還會髒這件事。
他拿了張闆凳,赤着身子,坐在陽台上洗衣服,努力搓去衣服上的血迹。
被雨淋過的褲子穿着腳腕有些癢,他也不偷懶,把褲子也脫下來一起洗。
窗外的風吹得厲害,前面的幾棵樹吹得東倒西歪。
聽說,是台風要登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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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冷,街上行人也沒多少,商場的店鋪倒是沒有關門。
海城這個地方沿海,每年都有幾次台風,這次風力不大,學校也沒放假。
風梨淮回家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很有勁的洗衣聲,那力道,快把衣服都搓破了。
她往屋裡看去,好奇謝執瀾在家做什麼。
“謝執瀾。”
她朝屋裡喊。
她發現客廳的地闆被拖過了,很幹淨。
陽台裡,隻穿了内褲的謝執瀾正賣力地搓衣服。
該死!
這血迹洗了八百遍了,怎麼就搓不掉。
他沒有第二件衣服了……
沒有衣服就不能出門和風梨淮一起逛街買衣服……
洗出來的髒水上浮滿了泡泡,一大桶的洗衣液被他倒了五分之一。
他起身端起盆,準備再換一盆水。
精瘦的腰身肌肉緊實,此刻,不着寸縷。
他擡頭的時候,乍然間和門口的風梨淮對上了視線。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沒穿衣服。
家裡沒有鐘表,他也不知道時間。
外頭灰蒙蒙,他洗衣服忘了時間,隻當還早。
第一次當人,他竟難得地生出了赤身裸體的羞恥感。
他往旁邊挪了一步,躲在陽台和客廳間的窗簾後面。
“不許看我。”
“我在洗衣服,”他不得不解釋下自己的情況。
他這次絕對不是故意在家耍流氓。
風梨淮好笑地看着陽台一地的泡泡,又看到他手上拎着的濕哒哒的上衣。
幾處地方已經被他搓得薄如蟬翼,成了透明的紗。
力大無窮啊。
早上幫他買的褲子,此刻正規規整整地晾在晾衣架上,幹幹淨淨。
“你把家裡打掃了?”風梨淮問。
謝執瀾點點頭。
風梨淮誇贊:“真棒!”
她瞟見了衣服上淡淡的血迹,又看謝執瀾身上沒有傷口,知道他又出去打怪獸了。
她猜測謝執瀾來到現實世界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至于這個代價是什麼,謝執瀾一直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問了。
她偷偷又看了眼謝執瀾的腹肌,上回在飯店那次太緊張了沒仔細看。
完美的身材。
她感歎,紙片人就是最棒的!
風梨淮說:“你知道,你犯了什麼人類社會的大忌嗎?”
謝執瀾一愣,手依舊抓着窗簾,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看看衣服上的淡淡血迹,試探性地問:“人類社會不準殺生?”
風梨淮搖搖頭,她走到謝執瀾的身邊,伸手,唰的一下把陽台的窗簾拉上。
窗簾阻擋了窗外為數不多的陽光。
風梨淮家的陽台前面是同小區的另一幢房子,樓房間隔不算太大。
也不知一個下午,帥哥陽台猛洗衣服的場景被多少人圍觀過。
風梨淮歎氣,說:“脫衣服前,先拉窗簾,記住了?”
屋内昏暗,即使近在咫尺,風梨淮也有些看不清謝執瀾的五官,隻感到呼吸間的熱流。
她看見他的下巴微微點了點。
“好,隻給你看,”謝執瀾過了一會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