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瀾胸口遭到重擊,幸好他及時撤退,沒有受内傷。
但是……
他感受到,那張被他藏在心口的身份證被怪物的叉子叉碎了,此刻四分五裂,破碎的截面紮着他的心窩。
謝執瀾拄着劍,從地上緩緩站起。
他的眼中出現一絲血紅,嘴巴抿得很緊,整個人都被壓抑的氛圍裹挾。
“你,弄壞了我的身份證。”
怪物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躍起的謝執瀾劈成了兩團黑霧。
謝執瀾不再顧忌章法,提起劍就是猛砍。
他砍下一片雲霧,擋住遠處風梨淮的視線。
他瘋魔似的砍怪獸,怪獸的血量不斷減少,每一次都是暴擊。
魔獸驚異:“你根本就沒有變弱,那你剛剛在幹什麼!”
看不起對手嗎!
謝執瀾:“廢話,剛剛當然是在耍帥了。”
在心上人面前打架,姿勢優美才是第一位。
魔獸:“……”
傳言罪惡地帶那幾位對手全是神經病癡情種,看來傳言不假。
謝執瀾擡腳走上前去,劍被他随意地挂在手邊。
他站在怪獸的面前,睨了他一眼。
“對了,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魔獸示意他快說,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謝執瀾五指緊握劍柄,指尖一道金光閃過。
那把劍被狠狠紮在怪物的心口,一擊斃命。
“其實我發大招是不需要時間的,我那準備動作隻是為了耍帥,”謝執瀾一腳踩住怪物的屍體,拔出劍。
怪物血量清零,屍體逐漸變成碎片。
從遙遠的地方,傳開怪物最後的回應。
是一句肮髒的辱罵。
“傻X。”
聲音沙啞,回聲陣陣,悠遠綿長。
謝執瀾理解為那怪物打不過自己破防了。
“恭喜宿主完成打怪任務,獲得500積分。”
謝執瀾跳回地面,時間差不多就是五分鐘。
他一落地,周圍清冷肅殺的氛圍蕩然無存。
他快步跑到照相館門前,風梨淮立馬推門出來。
風梨淮拉着謝執瀾的衣袖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謝執瀾的襯衫幹淨如新,幾番扭打也沒有把衣服弄皺。
謝執瀾說“沒有”,聲音卻十分委屈,低着頭。
風梨淮将他的臉捧起來,問:“怎麼了,怪物欺負你了?”
謝執瀾搖搖頭,他從心口的袋子裡掏出幾塊身份證碎片,握在掌心。
“我身份證被它弄壞了。”
謝執瀾鼻子好像堵住了,說的話都帶了哭腔,“我又不是人了……”
他對當個人類有種執念。
因為風梨淮是人,所以他也要當人。
可是現在自己又沒身份證了,又成了黑戶,他又當不成人了。
風梨淮揉揉他的臉,他順勢就把下巴擱在了風梨淮的肩上。
他特别喜歡趴在風梨淮身上,這點他在當幽靈的時候風梨淮就深有體會。
現在的他變得有些分量。
風梨淮拍了拍謝執瀾的背,安慰道:“沒事,我們可以去補辦一張,你還是人的。”
謝執瀾還是不高興,他的下巴戳在風梨淮肩上,腦袋沉甸甸的,裡頭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我剛剛打架帥嗎?”謝執瀾忽然問。
風梨淮很自然而然地點頭,“很帥啊。”
謝執瀾側過身子湊近風梨淮的耳朵,好大一個人跟貓似的抓着主人的衣服。
“我今天幹了一件壞事,我告訴你,你不要生氣。”
風梨淮點頭,她伸手輕輕抱住謝執瀾的腰,“你說,我一般不生氣。”
認識風梨淮的人都誇她溫柔,脾氣平靜如水,情緒穩定,很少有人能把她惹毛。
謝執瀾坦白:“我剛剛打架一開始沒使全力。”
風梨淮:“嗯?為什麼?”
謝執瀾瞳孔漆黑,眼睛圓溜溜的,裝着藍色的天空,“為了耍帥,在你面前打架我有偶像包袱的。”
風梨淮:“……”
她把肩頭的謝執瀾扒拉開,捏着他的指尖跳芭蕾似的把人轉了一圈。
風梨淮發現謝執瀾的腳踝處破了皮。
風梨淮:“你……”
謝執瀾的意思是原本可以完好無損地回來,但是為了耍帥所以把身份證弄壞了,還破了皮。
風梨淮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捏謝執瀾的耳垂。
“下次還有沒有包袱?”風梨淮拷打。
謝執瀾歪着脖子,耳朵被冰涼的之間一碰就變紅。
“沒了沒了,丢光光了,”謝執瀾讨饒。
屋内喝茶的攝影師帶着墨鏡,欣賞屋外的戲碼。
他吐槽:“怎麼又變成苦情劇了,元素搞那麼混雜能有觀衆?”
天上的黑霧已經散盡,明媚的秋日陽光暖烘烘的,把一切都烤得香噴噴。
風梨淮走在謝執瀾前面,陽光下,她漆黑的頭發變成了棕色。
謝執瀾跟在風梨淮屁股後面,靜悄悄的,連呼吸都沒有聲音。
風梨淮好像生氣了。